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布受天下】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守护千年后的你 作者:晚声 文案 他从何处来,要往何处去。 从她消失的地方来,要往她在的地方去。 是骗局还是爱情,她不知道。 真相揭开,千年以前。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前世今生 阴差阳错 搜索关键字:主角:苏黎,夏南初,安禾 ┃ 配角:秋凉,百里安禾,宋子念 ┃ 其它:来生,情有独钟 ================== ☆、转眼   以前,苏黎的心中有一个梦,梦中有朝阳,有晚霞,有家还有他。   如今,梦醒,现实中亦有朝阳,有晚霞,有家也有他。   这就是命运,命运让她和他在一起,就算彼此相距甚远,到最后都会如两块磁铁一般牢牢的黏在一起。   .....   在H市古街的拐角处,有一家奇怪的咖啡馆。   它的奇怪之处就在于它有一个奇怪的名字——咖啡。   用上好的槐木雕刻的两个立体大字,明晃晃的挂于正门上方,吸引了不少客人。   苏黎便是这里的常客。   此刻,她正慵懒的倚靠在沙发的一边,静默无语的欣赏着窗外的风景,长长的头发披散下来,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阳光照射在她的脸庞上,给她白皙的皮肤增添了一丝光彩。   苏黎并不是一个喜爱咖啡的人,她喜欢待在这里,纯粹只是因为喜欢这里的氛围而已。   在这里,她可以将思绪放空,可以很容易的就忘记烦恼。   然后想想过去和未来。   想想那些她和夏南初一起,无法忘记的过去,和无限遐想的未来。   两年前,夏南初大学才刚毕业,就白手起家创立了一家服装设计公司,生意做的越来越好,一家家子公司平地而起。   他从来不让苏黎去任何地方工作,他说做他夏南初的女朋友,所有的时间,每分每秒都是用来享福的,除非时间停止,否则苏黎的工作就是认真的幸福每一天。   南初那满腔的爱让苏黎平白无故增添了不少惰性,就差没得公主病了。   她也曾和夏南初提出要去他的公司上班,那时候夏南初只考虑了一秒钟便调笑的说道“你去公司上班,那我岂不是天天就能见到你了?既然这样的话,你就来当我的秘书,不用干什么,只需要天天待在我身边就好。”   此话一出,苏黎立刻就奄了,她马上否定了夏南初的提议,若是这样天天去当一个花瓶,就算是总经理的女朋友那也是甚为不妥的。   安逸如她,还是继续欢欢分分的过她闲云野鹤的生活好了。   这样的生活倒也肆意潇洒,乐得自在。   “小黎,恭喜了!”   雄厚有力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苏黎寻着声音望去,只见咖啡馆的老板路哥站在吧台后面对着她打招呼,笑的那叫一个灿烂,连牙龈也都露了出来。   苏黎觉得干脆叫他露哥得了,挺适合的。   路哥是个风趣幽默的人,谁也不知道他的真实年龄,看外貌年近三十,一头微卷的黑发。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子自信的味道,但是看谈吐活脱脱一个逗比男青年。   他最引以为傲的就是他的这一头微卷的黑发,因为他说,这是他有史以来在理发店烫的最好的一个头。   的确,这是苏黎在他头上见过的还算正常的发型,想起他以前那些发型,苏黎差点没笑出声来。   “怎么,我这个发型让你看呆了吧。”路哥端着咖啡坐到苏黎的对面,每次一得空,他总会替自己泡上一杯咖啡,然后有事没事的拉着苏黎聊天。   路哥的自信让苏黎无言以对,只能耸耸肩像看外星人般的看着他。   “小黎啊,昨儿个我收到你和南初的结婚请柬,我真是太开心了我。”路哥拿起勺子搅拌了下咖啡和奶精,小小的抿了一口,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你们俩那么久了,对吧,你们光顾我这小小的咖啡馆少说也有两年了吧,哟,终于修成正果了,你这辈子能嫁给南初,真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哟。”   “路哥,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真觉得你和南初关系匪浅。”苏黎开玩笑的说着无心的话,任谁见到路哥那荣光满面的笑容,大概都会忍不住的往那方面想。   路哥的手顿了顿,随即不着痕迹的掩饰了过去,毫不违和的甩了甩那令他自豪的头发然后潇洒的说:“可不是么,我就真把南初当亲弟弟了。我可喜欢他了。”   看着路哥的样子,苏黎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整个人都懒散的陷在沙发里,心想,这路哥家的沙发还真不是一般的软。   “我说小黎,他对你的好我可是都看在眼里的,无论如何你都不能把他给抛弃了。”   “抛弃?好好的,为什么这样说?。”   “没事,我就随口一说,你就当个笑话听过就好。”路哥眼神略有闪烁的看向一边,拿起咖啡一股脑全喝了下去。   苏黎努努嘴,虽然对路哥的话略有疑惑,但也只是一笑置之,只当路哥是由衷的希望他和南初能够永远的在一起。   “哦,对了,小黎,你俩结婚后,我就离开这了。”没等苏黎出口问为什么,路哥又立即接上,“至于这间咖啡馆,如果你有兴趣,就好好的替我经营下去,就当是结婚贺礼了。还有这小李和小林干活都还勤快,也不用辞了他们。”   苏黎又预开口,却还是被路哥打断,“别拒绝,这不等你们好事一成,我就打算去各地旅游,这个世界,我还没有好好的看过玩过,接下来的人生我可得好好去享受。”   “这.....你要去外面走走,是个不错的想法。可是你要把这咖啡馆给我?”苏黎半眯着一只眼看向路哥,他们萍水相逢就算非常投缘,可这结婚礼也不至于这么大吧。   路哥摆摆手,从沙发上起来,“没事,你若觉得这礼太大,那就先替我经营着,也许哪天我就回来了。”他拿起桌上的空杯子,欲转身走向吧台,“啥都别多想,最主要的不要辜负南初,好好的做南初的新娘,那才是最重要的。这个点估计他也该下班来找你了,我就先闪了。”   苏黎无奈,这个路哥说风就是雨,完全不给她选择的机会,每天神神秘秘的。   有时候苏黎越看他越觉得他是什么世外高人,不过那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而已,这世上哪会有什么世外高人呢?   看了看手机,这个点,南初的确快下班了。   他们两个人,有起点没有终点,因为他们的爱没有期限。   一辆银色的车子缓缓的停在了一幢别墅的门前。   夏南初优雅的抬脚迈出车门,每一个动作都彰显了他与众不同的气质。他的皮肤干净清澈,五官俊美非凡,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面部表情略显僵硬,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气质。   只见他整了整自己的衣襟,径直走到车子的另一边,亲自给车子里的苏黎打开门,一只手还放在苏黎的头顶,生怕她出来的时候碰到头。   “阿黎,你先上楼休息,等我把饭做好,再叫你下来。”   晚饭从来都是夏南初来做,而午饭苏黎通常都会去公司陪夏南初一起吃。   看着夏南初在厨房忙碌的背影,这让苏黎觉得自己好幸福,这样的男人,她是求之不得的又怎么会抛弃。若要说到抛弃,恐怕也轮不到她来抛弃南初吧。   转身上楼,苏黎感到有些好笑,她想这些干什么,都快是要结婚的人了,只要南初是真心爱他的,其他的对于她苏黎来说并不是那么重要。   在所有人眼里,夏南初无论从哪一方面看,都是个极品好男人。特别是他对苏黎的爱,明眼人一看他的眼神便知道那一定是爱到了极点。   所以苏黎和夏南初的婚礼对他们的同学朋友来说都是顺理成章的,大家收到他们的请柬之后,没有任何疑问的纷纷都送来了祝福。   特别是婚期公布以后,他们那个高中同学群里简直就是炸开了锅,无不在祝福他们白头偕老的,还有调侃他们早生贵子争先恐后预定干爹干妈的。   看到那些话,苏黎每次都忍不住的在一旁偷笑。   “苏黎,恭喜了,你们终于要结婚了!激动!”   “雪桦你激动个毛,小黎,明年我要当宝宝干妈,说好了,预定!”   “什么预定,不准预定,谁先见到宝宝谁当干妈!”   “小黎,你人呢,我们这所有人都在聊你和南初,你都不说两句,怎么上哪甜蜜去了?!”   苏黎笑着在床上翻了个滚,继续划过一条条的祝福语,高中的四十个同学,她和南初全都邀请了,怪只怪她在高中的时候人缘就极好,没有请谁而不请谁的道理。   “楼上的雪桦,你说错了吧,哪里是所有人都在聊啊,这不,有一个人,从来不在群里发言,现在小黎和南初结婚了,也不出来送个祝福。”   “谁?你这么关注他?”   “我知道是谁了!除了他还有一个人,也没有动静!”   盯着手机屏幕,苏黎当然知道他们说的这两个人是谁,他们都是她很在意的人。   一个是安禾,从她读小学开始就和她同个班,到大学毕业为止一直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好哥们好朋友,他们可以说是青梅竹马。   另一个是袁雅贞,那是她高中最好的朋友,也是....爱夏南初爱到无法自拔的人,高三的时候转学了,她想袁雅贞的离开大概是因为实在无法直视她和南初的感情吧。   “对!这么一说还真是,欢欢说的铁定是大帅哥安禾,而小驴说的是高三转学的袁雅贞!”   “嘿,聪明。你们说这袁雅贞不发言到是正常,谁愿意看到自己喜欢的人和别的人结婚呢,而那个人还是自己以前的好朋友。不过这都过去多久了,真是没必要。但是安禾,他不是和苏黎关系挺好的么......朋友们,你们谁有他的消息。”   “没有,问问欢欢,她最关注安禾了.....”   “哪有,高中的时候喜欢暗恋安禾的那么多,我只是渺小的一个......”   “哟,害羞了还。”   “说到袁雅贞,她那时候还真是过分。”   “好了,好了,过去的事情都没提了,扯这些干嘛。指不定小黎她现在正看着我们这群八卦婆呢。”   苏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关掉群聊,整个人放空的裹进棉被里。闭上眼睛,他们的谈话又让她想起了一些往事。   按了按太阳穴,她努力让自己的心情不那么烦躁。   袁雅贞,这个在高中时期和她最好的一个女生,接近她的目的竟然是想要离夏南初更进一步,如果真的单单是这样,那她的演技真的是可以拿下奥斯卡影后的桂冠了。要不是高三的时候听她亲口在全班同学面前说出那样的话,苏黎真的是不敢相信的。   那时候的袁雅贞走到讲台上,对着台下的夏南初大声的告白,自信满满。   不知是谁给了她那么大的勇气,也许就是爱情吧。   “夏南初,我知道你和苏黎是大家看好的一对,而我作为苏黎最好的朋友,接下来要对你说的那些话也许会非常不妥,但是如果我不说,那才是一辈子的遗憾。   夏南初,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正视过我,但我对你的好,你不可能一点都感觉不到,苏黎能做到的我都能做到,而她做不到的,我照样通通可以做到。所以一点都不比苏黎差的我,有权利对你说那三个字。   南初,我爱你!”   当时袁雅贞刚一说完,全班就如热水一般的沸腾起来。但袁雅贞全然不理会别人怎么看怎么说,她抬头挺胸的走到了夏南初的面前。   那时夏南初的眸子里全是不可思议,不仅仅是他,全班所有人都觉得腼腆的袁雅贞会说出那一番话,大概已经魔障了吧。   可袁雅贞似乎是觉得自己的举动还不够疯狂,趁夏南初还在发呆的瞬间,她快速的俯下身吻上了他的嘴唇。   这么一下子全班静谧无声,但下一秒整个教室就如蚂蚁炸开了锅一般,各种各样的交头接尾的议论接踵而来。   夏南初反应过来,一把推开面前的袁雅贞,条件反射般的看向坐在最后一桌的苏黎。   那是什么感觉?这么久了,苏黎还忘不了,可笑,气愤,震惊,还是各种讽刺?不管是哪种感觉,那么突然的一下,自己的好朋友说出那样的话,任她的心理在强大,都是无法承受的。   心一下子凉到了谷底,她的行为已经不是她的大脑可以控制的了。   她尤记得那时候她从震惊中回过神,走到袁雅贞的面前什么都没说,只控制不住的抬手就想甩她一个耳光,可这个耳光始终没有落下,因为她没想到夏南初会拦着她。   腕处隐隐作痛,不,现在想来,其实那种感觉是心痛。   她愣愣的回头看向夏南初,嗤笑一声用力的甩开他的手不管不顾的跑了出去,当时安禾和夏南初一前一后的全都追了出去,但是她有心躲避就不会让他们找到,那一刻她甚至觉得夏南初是不是早就对袁雅贞动心了。   可现在想来,显然那是不可能的。   等到第二天,袁雅贞便转学了,至今没有消息。   这么多年过去了,其实以前的事,苏黎觉得自己应该早已经不在意,更何况如今她和南初都快结婚了,又何必对过往耿耿于怀呢。   如果没有放下,她也不会寄请柬给袁雅贞了,她希望她也早就已经放下。   只不过发生过的事每当想起来的时候,总是会有点那么的不是滋味,但那也只有一点点,一点点而已,忘掉就好。   至于安禾,苏黎摸索着拿过手机查看着好友列表。   安禾这个人很神秘,他有着一种温润如玉的感觉,举手投足间仿佛有一种现代人没有的气质,眼睛里也总有一股子淡淡的忧伤,不太爱说话,给人的感觉很冷。   从小,安禾和她便一直读者同一个班级,关系也从来都是最好的。   可就算这样,安禾在她的眼里也始终是一个谜一样的存在。   大学毕业以后,更是见不到他的影子,唯一知道的便是他在群里的聊天号。   苏黎开始怀疑,他的这个聊天号现在是否还在用,自己几天前发给他的结婚信息到现在都没有回音。   手上还带着他送的琉璃手链,凉凉的,让她随时都能想起他。抬起手把它拿到眼前细瞧,这手链的纹理做工是她从来没见过的。   那年第一次遇见安禾,他就把这跟手链送给了她,还说这根手链只适合她,如今她戴习惯了便一直都没有摘。   潜意识里她从来没想过失去安禾这个好朋友。告诉自己,他只是太忙,婚礼那天他会来的,因为他并没有什么理由不来,不是吗?   安禾对她的好她都是知道的,那种温暖的默默地关心就算是个木头人也感受的到。如果他不能来参加她的婚礼,那才真的是一生的遗憾。   “阿黎,吃饭了。”   夏南初温柔的声音出现在苏黎的身旁,见她不动,便掀开被子挠起了她的痒痒。苏黎笑着求饶,得了空又用棉被把自己缩成了一团。夏南初拿她没办法,手上一使力温柔的将苏黎从被子里挖了出来,打横的将她抱到了楼下。   苏黎搂着南初的脖子,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平复了一下心情。好在她还有南初,好在她和南初都没有改变。   不管青春是否会重复,往后的日子,他们一定会走到永远。    ☆、真假   时间就在平凡中循序渐进。   和往常一样,安静的午后,苏黎一个人卷缩在咖啡店的沙发里。   这段时间咖啡店几乎没有什么人,安静的连路哥打呼噜的声音也都听得到,店里放着轻音乐。   轻音乐是苏黎最喜欢的,它仿佛有神奇的力量,可以使她的心瞬间得以平静。   不过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这几天,她老是心神不宁丢三落四的。她一向不是迷糊的人,那是不是预示着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将这个念头甩出脑袋,苏黎忍不住埋怨自己,她这总爱多想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她会这么的心神不宁,应该是因为婚期越来越近,所以难免会有点焦躁不安吧。   拿过一个靠垫垫在身后,苏黎继续闭目小憩,但似乎并不能如她所愿,手机来电的铃声不得不使她睁开了眼睛,和平常一样的铃声,此刻听起来却让人觉得急促。   是个陌生的号码,没有备注,居然还是Z市的号码,苏黎考虑了一下还是选择接听。   “喂?”   电话里没有声音,回应她的只有略带沉重的呼吸声。   是谁?苏黎没有问出口,她在等着电话那头的人说话,这样的沉默让她有点猜到了是谁。   良久,那头的人终于有了回应。   “黎.....苏黎,是我,我是袁雅贞。”   电话里的声音哑哑的却又那么的遥远,一出声便又唤起了苏黎的某些回忆。   她想的没错,这个电话果然是袁雅贞打来的,自己在请柬下面附了电话号码,她会知道号码也不足为奇。   “你.....有事?”苏黎突然发现这么多年过去了,本以为早已释怀,但当他真的再次听到袁雅贞声音的时候,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苏黎。你有空吗,我们见一面吧,我想我有件事必须要和你讲。”   有事?有什么事不能电话里讲吗?袁雅贞这个时候联系她说有事,难道会是关于南初的?除了这个她想不出袁雅贞这个时候找她会有什么事。   按照自己给她寄请帖的日期是三天前,那么跨市的话这个请柬应该是今天才到她手上,这么说来她一知道自己要和南初结婚了,便立刻打电话过来?   思及此,苏黎便不是很想与雅贞见这个面,她莫名的觉得有些不妥。   “雅贞,我现在....”   “苏黎,我现在就在以前我们经常去的海沁公园的长椅上等你,”雅贞打断了苏黎的话,有点焦虑的说,“这件事真的很重要,我收到你和..他的请柬之后......总之,我等你,你一定要来。”   没等苏黎开口,“嘟”的一声雅贞挂断了电话。   放下电话,苏黎眉头深锁,心里的不安感越来越重,雅贞说话的语气那么凝重,到底是什么事情,让她那么着急的想见自己一面。   算了,去一趟吧,该来的总会来的,她不该躲的,有些事情不是躲避就能解决的。   她前脚刚走,吧台后睡着的路哥随意的翻了个身。动作很细微,没有人会去注意。   雅贞口中所说的那个海沁公园,自从他们高中毕业之后苏黎便不曾来过,更确切的说,应该是雅贞转学之后她就没有在踏进这里一步。   因为这个地方有她和雅贞很多开心又美好的回忆,她不想去触碰,去想起。   渐渐地那些回忆就随着风消逝的无影无踪。   故地重游,物是人非,的确不能和过去同日而语。   老远,苏黎就看到袁雅贞那熟悉的背影坐在长椅上,时隔多年,好不真实。   她仿佛又觉得眼前的这个人似乎和过去没有什么变化,还是那一头长长的头发,还是喜欢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看向湖面,还是那一副温柔无害天使的模样,变了的是什么?也许是时间吧。   有一瞬间,时光紊乱,苏黎感觉又好似回到了从前。   晃了晃胡思乱想的脑袋,她轻笑一声,走近袁雅贞身边。雅贞似乎没有发现她,只呆呆的望着湖面。   苏黎无奈,绕到长椅的那头,坐到了她的身边,离得不近不远,中间隔着恰好能坐一个人的距离。   “雅贞,找我什么事。”苏黎的语气平静如水,就好像普通朋友说的早上好一般。多年不见她尽量不让彼此感到尴尬。   雅贞这才发现苏黎已经来到了她的身边。   “苏黎,你好吗?”雅贞的声音和电话里的一样沙哑,虽然问着好,但她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湖面。   “挺好的,你呢?”   没有等到回复,苏黎转头看向袁雅贞,这一眼任凭她再怎么的想要保持平静恐怕都平静不了了。   “你.....”   这.....这张脸是袁雅贞吗?这么苍老看起来无比历经风霜的一张脸会是她记忆中的那个干净甜美的袁雅贞?   “怎么了,”雅贞笑了起来,带点凄凉又无奈,她伸手理了理微微凌乱的头发,吸了一下鼻子,“很奇怪是吗,呵呵,人活着的信念没有了,谁还会在乎自己那张脸。记得吗,那天我向他表白之后就走了。”   苏黎点点头眼里竟是疑惑,她不明白为什么雅贞会变这样,又为什么要主动提起那件事。   “对不起,其实那天,我就只是想告诉他我爱他,很爱,真的苏黎,我觉得我比你还要爱他。   但是后来你跑出教室,他追出去时的那个神情就好像仿佛失去了全世界一样。那刻起,我就明白他有多爱你,我也明白从此以后我或许会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一个笑话。   但是苏黎,”雅贞说着看向苏黎,带着红血丝的眼睛里有着不明的情绪,“你知道吗?我不后悔,至少我把我心里的话说出来了,我没有遗憾。爱情本来就不公平,我也不奢望什么,所以我知道转学对我来说是最好的结局.........   我走的那天,本来是想约你们出来,和你们道别,顺便祝你们幸福的。真的苏黎,你不相信也罢,那时候我突然就觉得只要他和你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还有,我是真心把你当....朋友的。”   听着雅贞的话,苏黎没由来的鼻子一酸。把头转向一边,不想看到雅贞现在的这个样子,她的眼窝深陷,嘴唇苍白,说话时的眼神空洞的令人害怕,就像是一副没有灵魂的躯壳一般。   “我走以后,每一天都过的很充实,我努力告诉自己,你爱的人现在很幸福,”沙哑的毫无波澜的声音又传进了苏黎的耳朵里,“可是,两年前.....我的人生信念一下子崩塌,我觉得我的人生已经没有了意义,我一病不起躺在床上,日渐消瘦。直到我收到你的请柬,我感到疑惑,我不得不过来把那件事告诉你。”   袁雅贞说着,突然措不及防的伸手扳过苏黎的肩膀,让她正视着自己。   苏黎所料不及,对上了雅贞那双空洞的双眸,心脏顿时就像被蒙上了一层阴影,但雅贞接下来说的话更让她为之迷惑。   “苏黎,你确定和你结婚的是他吗,是夏南初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苏黎有一瞬间的毛骨悚然。   “苏黎,”雅贞盯着苏黎的眼睛一动不动,表情凝重的说出了她自己都不愿去想的话,却又那么的铿锵有力,“他死了,两年前就死了!所以....”   “你说什么?袁雅贞你没事吧!”   苏黎一下子从长椅上站起来,像看疯子一般的看着她,谁能接受听到别人说自己未婚夫活生生的一个人早已死去的话。   这就是她约她过来要讲的事吗?未免也太荒诞了吧!   她觉得或许袁雅贞从来都记恨着她和南初在一起,所以看他们快结婚了,就跑过来砸场子,可笑她刚刚竟然还为她感到心酸。   “苏黎!”雅贞神情紧绷的拉住欲走的苏黎,着急开口,却被迎面而来的风呛到,只能一边咳嗽一边说,“咳咳、你觉得我大老远过来骗你有意思吗,咳、你看看我这样子,我...我怎么会拿他的死开玩笑。”   苏黎根本不想听她在说下去,用力的想甩开袁雅贞的手,可她的手就像牛皮糖似得牢牢的粘着苏黎。   “放手,我不走。”苏黎说。   袁雅贞一松手,苏黎便头也不回的向门口走去,这个地方她一秒钟也不想待。   岂料袁雅贞还不罢休,想要再次去拉住拉诺。这次苏黎把她推开了,她惯性的摔在地上,苏黎想去扶她起来,可是终究还是大步走了开去。   “苏黎!夏南初他死了!两年前死于汽车爆炸!”雅贞半坐在地上,朝着苏黎的背影喊道,“你忘了他和我都是Z市的吗,他的死没有通知任何人,但当时的那场爆炸是我亲眼所见,我亲眼看到他死在我面前,不会错的!这两年我一直照顾着他的父母,你跟我走,你去见过他们就知道了!苏黎!”   苏黎的脚步顿了顿,但还是继续往前走去,她的心里仿佛压了一块重重的石头,透不过气来。不可能的,她若是听了袁雅贞的话,那才真的是笑话呢!   夏南初就是她的阳光,如果没了阳光,她的世界将一片漆黑。 ☆、不安   苏黎回到咖啡馆的时候,夏南初正坐在她经常坐的那个位置上。愁眉紧锁,阴云满脸,眉头拧成了一个大大的川字。   骨节分明的双手紧握着手机,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屏幕,还时不时的望向窗外,眼里的担心一览无遗。   注意到门口的苏黎,夏南初紧绷着的眉头终于舒展,面色随即温柔下来,脸上的愁云也一扫而空。   “阿黎,你去哪了,打了你好多电话都打不通。”夏南初站起身快速的走向苏黎将她拉到自己身边,仿佛下一秒苏黎就会从他眼前消失一样。   “没事南初,我手机没电了。”苏黎垂头心思散漫,疲惫的走向沙发,端起桌子上夏南初喝过的半杯咖啡如白开水似得灌了下去。   她努力的不让自己去想袁雅贞的话,但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大脑,侧过身直愣愣的看向夏南初,有些慌神。   这张脸明明是一模一样的,同样的眼睛,鼻子,嘴巴,连说话处事的表情,还有某些小动作等等全部都一样。   若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南初看她的眼神和从前不同了,可这她早就发现了,也认为这应该是正常的,因为从那眼神里她感到的是比以前更加浓烈的爱。   她从来没有怀疑过什么,人总是会变得,要是南初相比之前一成不变那才不正常,况且南初对她的好与日俱增,难道这些都会有假?   不自觉伸手摸向夏南初的脸庞,她开始迷茫。   “南初,给我讲个笑话吧,你讲的笑话最好笑了。”   “现在吗?怎么了阿黎,你刚刚是去见了什么人吗?”夏南初握住苏黎的手,对她阳光般温暖一笑,眼神清澈的不含一丝杂质,成功的治愈着苏黎的心。   感受到他手心的温度,苏黎一下子清醒,这若不是夏南初那还会有谁?那么的好,那么的熟悉。   更可况,如果这个人不是夏南初,那么他又为什么要费劲心思的去冒充,费劲心思的对她好。   “我,我刚刚只是去见了一个朋友。”   “朋友?”   “恩。”   “哈哈哈,小黎,你怎么脸色这么惨白,咋了,出什么事了?”门口突然传来路哥的笑声,他悠然自得走进来,上前凑热闹。从远处看,他的眼睛笑的就只剩下一条线,脸颊两边的肉还随着笑声一颤一颤。   路哥怎么从外面进来?苏黎下意识的向吧台处看去,她记得她出去之前路哥似乎是在,睡觉?   “阿黎,我们走吧。”夏南初拿起沙发上的西装,看了看天色开口说道。   “哎我说,夏南初,我一来,你就拉着小黎走,你嫌弃我也嫌弃的太明显了吧你。有你这样的么,多坐一会怎么了,难道会少块肉?”路哥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夏南初没有理路哥的喋喋不休,他搂着苏黎向门口走去,在苏黎看不见的角度,夏南初悄悄的给路哥传了一个眼神。   路哥接收之后,左手在胸前比了一个OK的姿势,脸上自信满满。   晚饭的时候,苏黎吃着夏南初夹给她的菜,扒着碗里的饭,她又开始心神不宁,看来袁雅贞的话任她再不相信,但还是多多少少给她造成了些影响。   “阿黎,怎么了,菜不合胃口?”   “南初,我好像从没见过你的父母。”苏黎答非所问。“阿黎,怎么突然说这个,我们婚礼那天,就会见到他们。”   “哦。”   “对了,我给你讲个笑话,如果觉得好笑的话,就笑一下。”   “好。”   “有一天,天气很热。小红和小蓝走在路上,越走越热。于是,他们决定去店里买两支冰棍。小红呢,买了一支里面塞满红豆的冰棍。小蓝看到了,于是就问她,你买的冰棍里面塞得是什么?小红说,你猜?小蓝认真的观察了一下,问,是巴豆吗?”   夏南初的嘴巴一张一合,但是苏黎完全没有在听。   雅贞说她照顾了南初的父母两年,南初的父母也认为南初死了。而南初又说,婚礼那天会接来他的父母,那么他的父母又怎么会认为他死了?   想对而言,她相信的绝对是南初的话,可是.......   “阿黎,你在听吗?你有心事?”夏南初停了下来。   苏黎回过神,硬生生的咽下嘴里的最后一口饭,咧嘴一笑。   “没事,我吃完了,先上楼了。”告别夏南初,苏黎独自回到了房间。   虽然住在同一屋檐下,但他们的房间各归各,中间隔着一条走廊,结婚之前,苏黎觉得这样挺好。   瞧着苏黎的反常,夏南初更加确定,今天苏黎出去之后发生的事一定有问题。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现在这个时间,该问问他了。   来到房间的阳台,夏南初双手抱臂看着远方,认真的思考着什么,他的眼里有着一些不亦让人察觉的担忧。   手机铃声响起,随意的靠在栏杆上,他接通电话,立刻沉声问道:“怎么样。”   听了电话那头的回话之后,他眸光一闪再次确认,“是袁雅贞?你确定?那么她应该是知道那件事。”   得到了肯定,夏南初沉默三秒,“我知道了,你把该做的都做好。等等,这件事你别管,让小陈去做。”   挂了电话,他双手插在进裤兜望向天际,眼里的担忧开始扩散。   不管发生什么,他只希望苏黎能开开心心的过好每一天,绝对不能让任何事情打破她现在的幸福,绝对不能。   “阿黎,睡了吗?”夏南初轻轻的敲了三下苏黎的房门。   “我,我睡了。”苏黎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慌张。   “我给你泡了杯茶,你今天看起来有点疲惫。”   “没事,我只是有点累了,我想睡了,晚安。”   “真的不喝吗?它闻着很香。”   夏南初端着茶杯站在门口若有所思的待了一会,见里面没动静,便也不做逗留。   而房间里的苏黎看起来更加的心神不宁,她坐在床上握着手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一开机,她的手机便接二连三的响了起来,好几个未接电话和短信,她知道铁定是袁雅贞不死心非要一直缠着她,本想铁了心不予理会。   可是刚刚.......她去夏南初的房间找他,却不想隐约听到他似乎在和什么人打电话,怕打扰到他,便开门走了出去。岂料她还没跨出房门半步,袁雅贞这三个字清清楚楚的是传进了她的耳朵里,还有什么她知道那件事,哪件事?   她的心跳狂漏了一拍,当她回过神想要听清楚的时候,夏南初正好挂断了电话。她失魂落魄的走回了房间,瞬间陷入了迷茫。   她今天才刚见过袁雅贞,南初是不是在查自己今天的行踪?他到底有什么事瞒着她,难道仅仅只是出于关心?如不是那样南初他为什么要过问她的行踪,和他打电话的那个人又是谁?   这些再加上袁雅贞的那些无稽之谈.....已经把她的心完全搞乱了。   翻开袁雅贞的短信。   “苏黎,你信我。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如果我说的是假的,谎言是会被揭穿的。我真的没必要这样,你们都要结婚了,如果这个夏南初是真的,那我这样不是自讨苦吃吗?”   “我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我绝对不能看着你和一个假的夏南初结婚。因为我不希望在那边的他不开心,也不希望你生活在谎言中,沉浸在虚假的幸福里。虽然,有些东西我无法解释,但我可以确定,夏南初真的已经死了!苏黎,你一定要相信我!”   看着袁雅贞一口一个夏南初已经死了的字样,苏黎满浑身难受,现在的她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做六神无主。一着急,她咬着手指不停的在房间里来回渡步。   半晌,她回了袁雅贞一个短信。   “雅贞,有没有可能是你搞错了。”   “滴咚”,短信很快就有了回复。   “不会的苏黎,我这次来就是要带你去南初的老家,你到了那里一切都会明白的!南初的父母,街坊领居都可以证明,他们,总不可能合起伙来骗你吧。   对了,苏黎!你还记得吗,高二那年,我们去野炊,隔壁班的男生打闹间,无意将一块带火星的木块扔向了你,那时候你的身边只有夏南初。他替你挡了那一下!如果是真的夏南初,那么他的左腰就一定有伤疤留下的!你可以去证实,我,我等你答复。”   伤疤!?苏黎的脑袋一个机灵。袁雅贞不说,她还真给忘了。她说的没错,那次野炊之后就算恢复的再好,夏南初的左腰上也应该会有伤疤。   .苏黎努力让自己的头脑保持清醒,她必须得去证实一下,给自己一个心安,也给袁雅贞一个证明,让她不要在来打扰他们。   可是伤疤的位置似乎有点.....苏黎和夏南初这些年一直都是平平淡淡,柏拉图式的爱情。如果要看到那个伤疤的话,她真得好好思考一番。   是阳光还是黑暗,如果她遮住了眼,恐怕阳光也就只剩黑暗了。 ☆、真相   夏南初的公司地处闹市区,苏黎今天破天荒的来到南初的公司等他下班。虽然她每天中午都会过来陪夏南初吃午饭,但是等他下班苏黎还是头一次来。   秘书小张老远就看到了她,急忙跑过来招待。她微微向小张点了点头,左看右看,尽量躲过公司里其他众员工的耳目,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步随着小张来到了夏南初的办公室门口。   小张预敲门,苏黎微笑示意小张她可以自己来。   不知道南初在干什么,这个时候快下班了,应该不会打扰到他。   苏黎抬手敲了一下门。   “进来。”低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夏南初抬头一见是苏黎,目光立刻柔了下来,放下手中的文件,他亲自到了一杯温水递到苏黎的手中。   “阿黎,你这会怎么过来了。是无聊了吗?都怪我,我工作太忙了,我....”   “南初,我在酒店订了晚餐,所以我过来等你下班。”   “酒店?阿黎你吃腻了我做的菜?看来我的功力还不够深厚。”夏南初调侃道,笑着拉着她坐到了沙发上,“那你先休息一下,等我一会。”   工作中的夏南初是严谨的,有苏黎的他是温柔的。   一下班,苏黎就和夏南初来到了预定好的包厢里,这里的服务生很热情,苏黎低下头悄悄在服务生的耳旁说了几句话,服务生会意一笑,立刻转身走了出去。   夏南初不明所以,替苏黎拉开座位之后笑道:“阿黎,是要给我什么惊喜吗?”   “等下你就知道了。”苏黎看起来神秘兮兮,不像她往日的风格。   夏南初不疑有他,直到服务员进来,他瞬间感到有点哭笑不得。   “先生,小姐,这是你们要的白兰地。”   服务员手提篮子一脸恭敬的表情,将满满三瓶白兰地放在桌上,打开一瓶酒的盖子,准备给夏南初倒酒。   夏南初手一抬阻拦了服务生的动作,斜眼看他:“你先下去吧。”   服务生会意,立即退了出去。   “阿黎,你这是,你知道我酒量差不喝酒的。”夏南初有点为难的轻声说道。   “南初,”苏黎起身走到他身边,左手搂着他的肩,右手拿过白兰地亲手倒向他的酒杯,“我知道,但是今天你一定要喝,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今天是?”夏南初虽然嘴角带笑,但神情却是有点紧张。   他努力在脑海里搜寻了一遍,也没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   “噗嗤”一声,苏黎笑了出来,“看把你紧张的,今天.......是你向我表白的日子。”返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苏黎也为自己到了一杯酒。   夏南初听后,表情不动声色的放了轻松,笑容在嘴角晕开。   “阿黎,你说的是在操场上,我对着全班同学和老师的面,放手机录音向你表白的事吗?我放完录音才发现班主任居然站在我的身后,那时候我还真是调皮,对着她还做了个鬼脸然后转身就跑。”   苏黎仔细观察着夏南初,丝毫都察觉不出有什么不对,南初当时的确是这样做的。   “想起来了?为你的勇气干杯。”苏黎举起酒杯,碰了碰夏南初的酒杯之后一仰而尽,“南初怎么不喝?”   夏南初没法,只能跟着一干而尽,心里暗暗的感觉不对,他什么都行,就是酒量不行。阿黎今天看来是铁了心要灌他酒了。   “你还记得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吗?”   苏黎不停的重复给夏南初倒酒,眼前的夏南初已经有点面色潮红,但苏黎就像个没事人一样。若不是仗着有好酒量,她也不会傻到去用灌酒这一招。   “后来....”夏南初浮现回忆的表情,“后来,我被班主任叫他办公室,狠狠给批了一顿就没事了。我们的那个班主任啊,还真是不错。”   “的确,”苏黎也不禁感慨到,“那时候真的是.....来,南初,再喝一杯。”   “不,阿黎,我真的不能在喝了。”   苏黎不管,秉持着强硬的态度将酒杯放到夏南初的嘴边,手一抬,一杯酒就灌了下去。   酒过三巡,菜都还没上来,夏南初整个人都伏在了桌上。脸色红润睡的像个孩子一样安心,看样子应该是不容易醒了。   “南初,南初。”苏黎轻触夏南初肩膀推了推他。   夏南初没有动,苏黎稍稍的心悸了一下,蹲到他的身边,深吸一口气,将手缓缓的伸向他的衣襟。快要触摸到的时候,苏黎的手捏了一下拳头停住不动。   如果.......   闭了闭眼,苏黎下定决定,都到这一步了,没有放弃的道理。   小心翼翼的将他的衬衣轻轻拉扯出来,苏黎边扯还边偷瞄着他状况,她很害怕夏南初会突然的醒过来。白皙的肌肤渐渐露了出来。有吗?苏黎怀着忐忑的心情把衬衣向上翻了翻。   !!!苏黎仿佛被当头一棒!惊的一下子坐到了地上。   夏南初光滑的左腰上毫无一丝杂质,别说是烫伤了,就连一点点的瑕疵都没有。瞬间,苏黎的心仿佛沉入了海底,冰凉头骨。她呆在原地,脑子一片空白,盯着被她灌醉的夏南初,不,她不知道到底还应不应该叫他夏南初,也或许......是自己没看清?   苏黎自欺欺人的又一次向夏南初的左腰看去,她揉了揉眼睛,这一次,她确定了!但也冷静了下来,她一定要将这件事情弄清楚!   拿上手机和包包,苏黎顾不得昏睡的夏南初,夺门而出。   “喂,雅贞,你在哪,我要见你,好等我。”苏黎走在大街上,随手拦了一辆车,“师傅,XX广场。”   袁雅贞早已在XX广场等的心急火燎,她双手来回交握着急的看着来往人群。   “苏黎,这里!”一看到苏黎,她快步的跑了过去。   “什么都别说,现在去Z市还有最后一班车,走,先去车站。”   车上。   “苏黎,你相信我了对不对。”袁雅贞心急的询问。   “他的身上没有伤疤,”苏黎扭头对着车窗,倒退的街景让她有点头晕,“雅贞,你让我静一静,我现在很乱。”   “那你好好休息一会,”袁雅贞试着把让苏黎的头靠向自己的肩膀,看到苏黎没有反感,也想到了有些过往,她不禁鼻子一酸。   高中那会,每次出去玩,只要乘车,苏黎和袁雅贞都会坐在一块。而苏黎喜欢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的街景,累了便会靠在袁雅贞的肩头,紧紧的抱着她的胳膊不放。那时候袁雅贞偶尔还会带笑的埋怨,每回坐完车都得腰酸背痛一回。   那些都是真实的,而现在也只剩下的,也只有那些零星的记忆了。   当整个世界黑暗无比,阳关不再是阳光,这个时候是否会有月光出现,或者说它其实早已出现。   到达Z市,已经是晚上八点。睡着的苏黎被袁雅贞轻轻的唤醒,“苏黎,到了。”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惯性的拿出手机想要看时间,拿到一半又放了回去,她忘了来这之前早已关机,她不想被别人打扰。   这是苏黎第一次来Z市,她知道这里是夏南初的老家,但她却从来都没有来过。相比H市,这里的空气异常清新,刚下车,苏黎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长长的吐出,这让她郁结的心稍稍的舒爽了些。   顺着绿化带一路走了过去,在一座房子前,袁雅贞停了下来,“苏黎,这是我家,现在就我一人,你不嫌弃的话,今晚就将就一晚。他家离我家有一段距离,明天我就带你去他家,到了他家你就知道我并没有在骗你。”   点了点头,苏黎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或许说她此时不知道自己应该需要怎么样的表情。   房子很老旧,家具也是老式的那种,灯光很暗,幽幽的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我家没人,苏黎,你过来。”袁雅贞打开一间房间的门,扑面而来的霉味有些刺鼻,苏黎忍住了,并没有说什么。   “你别介意,这间是我的卧室,整幢房子也只有这间有床,所以.....”袁雅贞的脸上有一点歉意。   “没事。”   苏黎抬手挥了挥面前的灰尘,她本能的觉得这间屋子像是很久没人居住了。打开窗户,夜晚的凉风吹进来,窗帘随风乱舞,大概是门开着的缘故,风一贯进来,整个房间的空气也变得清新了许多。   略感疲惫的两人,躺在床上,沉默不语。   这晚注定是个不眠夜,苏黎没有想过有一天还会和袁雅贞躺在同一张床上,还是在这种情况下。她双眼盯着天花板,仅管黑暗的空间里看不到什么,她还是愣愣睁着眼睛。   “雅贞。”苏黎打破了沉默。   “苏黎,”雅贞似乎是在等着苏黎说话,苏黎一开口,她便立即接上,“两年前的那天发生的事情,你要听吗?”   “恩。”   “也许是巧合吧,那天,我刚好在车站等车。却在那碰到了好久不见的他,你知道吗,我很开心,很激动,我拿出镜子不停的照着自己,然后鼓起勇气向他走过去。   他还是没变,还是那么的阳光,那么的美好。他看到了我,想不到他主动向我打了招呼,你想象的到吗,我那时候竟然会感到欣慰,我瞬间觉得我成全了你和他,我很幸福。”雅贞的眼角留下了眼泪,滴在了枕头上,晕开来无声无息。   苏黎的心揪了起来,终于不再睁着眼睛,因为那样眼泪会更容易的流出来。   “他拿着行李走上了车,我知道他是去H市找你的,我没有一点嫉妒,真的,一点都没有。我目送着那辆车的离开,甚至追着跑了一路。谁知道呢,脚就是这么的不听使唤。”   说到这,雅贞已经明显的哽咽,她强忍着不让自己放声哭出来:“可....可是他,爆炸声起,那一瞬间,我仿佛坠入了无边地狱,全身僵住根本不知道怎么去呼吸。我....我亲眼看到,只一秒的时间车子就那样的燃烧了起来,里面传来凄厉的惨叫,我不敢相信的发了疯般的冲过去,但是心脏的疼痛让我没有了意识......”   “南初他....”苏黎轻声的呢喃,嘴里有血腥味弥漫开来,原来是她不经意间咬破了舌尖。   “苏黎......很难想象对不对?我也多么希望这不是真的。从那以后,我有空都会去他家照顾他的父母,希望他能安心。”袁雅贞将手附在自己的眼睛上,不让眼泪流出来,可越是这样眼泪就越是决堤而下。   苏黎翻了一个身,咬紧牙关,努力遏制自己心脏的疼痛感。她突然觉得好无助,事到如今她虽心痛,可是现在的那个南初对她那么好,甚至是比以前的南初还要好。她害怕了,她该如何面对将要面对这一切,还有那个他如果不是夏南初,究竟是谁?   南初.....南初.....苏黎在心里默默的念着这个名字,黑夜这么漫长,谁可以来帮帮她,告诉她究竟该怎么做。   日上三竿,若不是阳光照进来,苏黎也许还会躺在床上一睡不醒。身旁的袁雅贞早已不在。这是她第一次赖床,恰好印证了她潜意识的不想去面对一切。   “苏黎,你醒了。”雅贞出现在门口,眼睛肿的厉害,“看你睡得香,就没叫你。过来吃早饭吧。”   “我们什么时候过去。”桌上摆着包子和豆浆,但苏黎根本没有胃口。   袁雅贞替苏黎又盛了一碗粥,“先把粥喝了吧。”   “谢谢。”苏黎接过粥,抬头近距离的对上了袁雅贞的眼睛,“你的眼睛...”   “哦,没事。”雅贞无所谓的耸耸肩,“你不知道,这两年我的眼睛时常是肿的。”   看着这样的雅贞,苏黎不敢想象这两年她是怎么过来的,还有她的父母为什么留她一个人,还有很多的疑问,苏黎都不曾问出口。 ☆、假象   用户您好,您所阅读的这个章节由于尚未通过网友审核而被暂时屏蔽,审核完成后将开放阅读。如果您已经享有了【邀您评审】的权限,您可以登录主站自由参与评审,以加快被屏蔽文章的解开速度,审核正确还有晋江点赠送。   以下状态的章节不会被屏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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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南初蹲在苏黎脚边,小心的查看她后脚跟被磨破的皮。红红的一片,还能渗出血珠来。在伤口周围轻轻的吹了吹,他转身拿过医药箱,用棉签沾了沾红药水,一点一点的触碰着苏黎的伤口,动作之轻柔,生怕弄疼了她。   苏黎的脚轻微的抖了一下,红药水渗进伤口,还真有些刺痛。   “对不起,我轻一点。阿黎,以后她叫你陪她逛街,你可以拒绝。”南初捧着苏黎的脚,小心翼翼的涂抹伤口。   “没事,以后换双鞋子就行了。”   “小黎!吃橙子。”夏母一脸兴奋,没敲门就闯了进来,手上还托着一盘切好的橙子,一边走进来一边吃,吃完还还顺理成章的把核吐到苏黎房间的垃圾桶里。   夏南初一转头视线迎上他的母亲,眼里满满的全都是责怪和警告。不过这些苏黎当然没看到,也绝对不能看到。   夏母停止了吃橙子的举动,她心虚了,眼神左右闪躲。把橙子往桌子上一搁,便猫着腰走了出去,还不忘带上门。   “伯母她怎么了。”   “没事,她就这样。”   “哦。”   “好了,以后不许在穿高跟鞋。”   “南初,你....”苏黎看着自己宛如粽子一般的脚,翘起来用手指摁了摁,忍不住笑出声,“那你也不用把我的脚用纱布缠成粽子吧......”   “这样你才会乖。”夏南初整理好医药箱直起身,让苏黎靠在他的腰间,左手梳理着她的一头卷发,“阿黎,别离开我。”   “怎么会呢。”苏黎双手环绕住南初的腰,左脸紧贴,说的真诚。   “再过几天我们就结婚了,你.....”会感到幸福吗?夏秋南没有问出口。   “什么?”   “没事.....”   “哦。”   他们就这样静静的靠在一起,没有话语的修饰,却让空气中弥漫着幸福的味道。   直到......   苏黎大叫一声,“啊!”   “怎么了?”   “我把包忘在咖啡馆了。”   “........我去拿。”   阳光就是那么的温暖人心,没有月光也......可以的吧。   黎诺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人在结婚当天都会特别的紧张,但至少她是的。在这个激动的日子里,幸福难以言表,整个蔓延到了她的心底。   她现在所处的房间很大,一共坐着三个人,但却不甚嘈杂。轻松欢快的音乐声充斥着整个空间,让镜子前略带紧张的苏黎稍稍缓和了些。   端详着镜中的自己,穿着洁白的婚纱,梳着干净典雅的发型。精致的妆容让平时就美丽动人的苏黎看起来更加的光彩照人。眼睛里压抑着淡淡的兴奋,没有微笑却自然而然的嘴角微微扬起。   再过几个小时夏南初就会来接她,想到那样的场景,苏黎没由来的开心起来。   三天前,她便搬回了自己的家中,当然这并不是和夏南初闹了什么矛盾,而是当地人的习俗。H市待结婚的新人如果在之前已经同居,那么新娘在婚礼的前三天一定要回到娘家,好让新郎能够在婚礼当天热热闹闹的去迎亲。   娘家娘家,苏黎却没有娘只有家,她从小失去双亲,只由奶奶抚养长大,半年前奶奶也在大病中去世,这房子就空了出来。虽然已是人去楼空,但苏黎和南初总会隔三差五的回来打扫房子,没有让它染上一点灰尘。   伴娘是她的高中同学林欢,林欢是个乖乖女,她就静静的坐在苏黎的身旁,眼睛有点红红的,但被喜色掩盖。她们交谈着那些年的点点滴滴,只说高兴的事,难过的事谁也不会去提及。   说到极为开心的时候,林欢没有掩饰的哈哈大笑,笑着笑着眼角却不自知的溢出眼泪。因为她们谈到了安禾,那个永远留在林欢心里挥之不去的人。但她知道安禾喜欢着别人,她曾经日日夜夜的为了这个睡不着。她没有勇气可以像袁雅贞对夏南初那样,勇敢的去对安禾表白,她更不会在知道安禾有喜欢的人之后再去自讨没趣,那么下场只会像袁雅贞一样落荒而逃。   “欢欢,你现在还喜欢安禾吗?”苏黎看着林欢,眼角带笑,有着新娘子独有的喜色。   喜欢?当然喜欢,林欢轻轻的咬了一下嘴唇,她的心里竟然还会会闪过一丝甜甜的感觉。她懂得,因为喜欢安禾是最美好的事,哪怕安禾不喜欢她。   但是她没想到苏黎会问她这个。她只能撇过头,状似洒脱的一笑,说话的语气坚定中又透露着无奈,而出口的话却违了心,“不喜欢了,他高中那会就有喜欢的人,他说过他的心永远只属于那个人,不管那个人喜不喜欢他。”   “他有喜欢的人?还是在高中的时候......这到从来没听说过。没想到他竟然瞒着我这个好朋友不说。”苏黎有点微微的失落,这个安禾搞失踪不来参加她的婚礼就算了,竟然有喜欢的人也不告诉她。   “得了吧,欢欢,安禾那会若真是有喜欢的人,为什么你知道我们却不知道啊。”另一个原本坐在床边的伴娘雪桦突然起身将手肘搭在林欢的肩膀上,一脸看穿的模样。手里还拿着手机做着鬼脸自拍,“他要是有也肯定先告诉小黎,他和小黎最好了,高中那会,小黎一有什么事,他准能办到。绝不比夏南初差,小黎你说是不是。”说着还朝苏黎挑了挑眉。   也的确,那个时候,安禾如果有喜欢的人,没道理不告诉苏黎。   “虽然他没有告诉任何人,”林欢肩膀一抖,将雪桦的手肘抖落,偷瞄了苏黎一眼,“但是他有的,他看向那个人的眼神满满的全是爱。如果不是喜欢,我想象不出那是什么了。”   “真的?”雪桦不死心的又将手肘放在了林欢得肩膀上,“欢欢你果然是够关注安禾的呀。既然你什么都知道,那你猜他今天会不会来?哈。”   “雪桦你!”林欢最受不了调侃,而雪烨恰巧就是喜欢逗她。垮着脸,林欢故意起身让雪桦差点一个踉跄往后倒去。   雪桦站稳了脚跟,两颊一鼓,趁林欢没注意眼疾手快的抓起床上的一个枕头作势向林欢砸去。林欢也毫不示弱,身子一歪堪堪躲过,顺势抄起床上的另一只枕头攻向雪桦。就这样两人你一招我一招的开始在床上打闹起来,不过那都是玩笑般的嬉闹,正常极了。只是,她们的功力太强大,瞬间便把苏黎的床搞得乱七八糟。   而苏黎,呆呆的坐在镜子前,她现在可没了心思管她们两个,刚才林欢的暗示性的那一眼看得她真不是滋味。   院子里突然响起的汽车喇叭声盖过了她们的吵闹声,按着时间大概是夏南初他们来接新娘了。林江临雪桦停止了吵闹,争先恐后的挤到窗口向外望去。   雪桦趴在窗口观望着那一路过来浩浩荡荡的接亲队伍,夸张的“哇”了一声,用浩浩荡荡来形容真的是最贴切不过了。雪桦发誓,这是她见过的最壮观的场面!不知道目的地是不是更加的气势磅礴,雪桦露出一脸艳羡的表情。   而旁边的林欢,她的表情相比雪桦真的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她的双手紧紧的扭在一起,眼睛望着下方一阵感慨,“小黎,你能嫁给夏南初真是太幸福了。要是我......唉。”   “要是你怎样?”苏黎尚未开口,雪桦便倚在窗边对着林欢打趣的说道,“是不是想说能嫁给安禾就好了啊,哈哈哈。”   “你!”林欢懒的和雪桦耍贫嘴,头一扭走向苏黎,“小黎,南初他们快上来了,我们等会好好为难为难他们,多坑点红包。”   “哟哟哟,”雪桦继续观望着外面的队伍,但话确是对林欢说的,“我说欢欢。”   “怎么。”又想挑衅?   “你刚刚说的那句话最中听了!”   “.........”   习惯了阳光,偶尔提起月光也会想念,即使读不懂月光的心,也希望它能留下零星半点的痕迹在她的记忆里。   夏南初中途把苏黎接到了一个地方便独自神秘的离开了,那里的场地很大,但除了几个工作人员之外没有别人。   他说他要给苏黎一个惊喜。   而他们的结婚场地是在H市最豪华的海滩度假村。夏南初知道苏黎最喜欢大海和沙滩,所以他特意把场地选在这,一切以苏黎的喜好为主。   夏南初带着浩荡的大队伍到达结婚场地的时候,比预计好的时间整整晚了半小时。林江临雪桦这两个财迷非得榨干了他才甘心让他接走苏黎。而当时苏黎也随着她们去了,结婚嘛,这就是图个欢乐。   金黄色的沙滩离大海有着一段距离,沙滩的两边摆着长长的宴席桌,连接着尽头搭建的一个豪华的婚礼台,制作方很用心,无论选材还是外观都让人为之赞赏。从婚礼台的正中开始,红色的礼毯铺展开来,恰到好处的延展到苏黎和夏南初稍作休息的场地。   现场的氛围热闹非凡,大多是他们的朋友,亲朋的话除了夏南初的父母之外别无他人。   在见到夏南初的同时,在场的宾客都觉得奇怪,为什么只见新郎却不见新娘。答案在足足过了半个小时之后揭晓。   遥远的天际,似乎是有什么在靠近,由小变大,越来越清晰。   “那是什么!?”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宾客们纷纷活络起来。   “是热气球!天呐!”真是活久见。   宾客们终于看清了那是什么,全场哗然,气氛一下子燃至最高点,惊呼声回荡全场。   热气球越来越近,平稳的落在了宽大草坪上,上面的苏黎好像天使一样的看着向她缓缓走过去的夏南初。   夏南初伸出手扶着苏黎下来,一把将她抱起,丢下满座宾客艳羡的目光,走向了休息室。   “南初,谢谢你。”   “说什么呢,傻瓜。”   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休息室的外面十分喧哗,宾客们都沉浸在刚才的那一幕里,苏黎抬眼向那些宾客望去,过了半晌收回了视线。   “是在找雅贞?她现在正在接受治疗,恐怕来不了。”夏南初注意到苏黎寻觅的视线,开口说道,顺便拿了瓶水让苏黎缓解一下心情,这种日子难免会有点紧张,就连他都有点小小的坐立不安。   苏黎接过南初递给她的水,尽管不渴,但她还是仰头喝了一口,“不是雅贞,我......”苏黎将矿泉水的盖子盖好塞到南初手里,“他,安禾有联系过你么。”   话音刚落,夏南初的身躯就为之一振,但此刻他站在苏黎的身后,苏黎便也察觉不到他的异样。   “你想他?....”只稍稍一会,夏南初便恢复了平静,他走到苏黎的身前,蹲下身将苏黎的手轻轻放在自己的手心,“你想他吗?”   “想?南初,我只是在奇怪他为什么毕业后渺无音讯,然后今天,他没来。”   “这样啊,”夏南初低下头掩饰自己此刻的表情,“也许他忙吧。”   也许吧,忙到连好朋友的婚礼也没办法来参加......   在所有的宾客到场之后,司仪潺潺如流水般的声音充斥着整个海滩。接下来便是属于苏黎和夏南初见证幸福的时刻,伴随着司仪的节奏,他们两人缓缓的从红毯的开头走到了末尾,虽然是短短一段路程,但却是这两人总结过往的心路历程。   司仪的身影渐渐在他们的眼前放大,苏黎的左脚刚踩上婚礼台,后面的幕布上便开始放起了他们过往的点点滴滴。   除了热气球,这也是苏黎所料不及的,幕布上闪现出一张张她的照片还有南初的,都得是平时细微末节的生活照,她甚至还看到了她高中时的照片,每一张照片都有一个特点,就是她的笑好甜,真的好甜,那些抓拍的照片体现了她最真实的笑。   “阿黎,”夏南初接过司仪递给他的一个盒子,注视着苏黎深情的说道,“这本相册里收藏着你从高中开始的每一个笑容,都是我在你不知情的时候给你拍的,你的笑容伴随着我生活的点点滴滴,融入了我的生命里。现在我把它送给你,阿黎,我爱你。”   台下本来鸦雀无声静静聆听着夏南初说话的宾客们,瞬间欢呼了起来,有好多女生都不禁感动的泪眼朦胧。   而台上的苏黎捂着嘴巴,眼泪早已从眼眸中留了出来,她跑过去踮起脚尖环绕上夏南初的脖子,久久没有放开。   “别哭,妆都花了。”夏南初宠溺的拿过餐巾纸帮苏黎逝去眼角的泪珠,“你看,谁来了。”   苏黎顺着夏南初的视线望去,这一刻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内心,看着路哥将一只拉布拉多牵上台,绳子一松,它就疯狂跑过去蹭着苏黎的小腿,在她的身边绕来绕去。   “鲁伊......真的是它,南初你.....”居然找到它了,这只拉布拉多一直陪着她和奶奶,自自从奶奶去世后,它便走丢了,本以为在也找不回来,没想到.......   “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所有。”   苏黎真的很感动,她揉着鲁伊的脑袋,鲁伊也一个劲的蹦跶。一边的司仪也被台上的这一幕给感染,这是他主持过得最心动的婚礼。而路哥,看着这样的场面,他的心里真的是很欣慰。   时间仿佛静止,苏黎在心里重重的发誓在以后的生活里,她一定会对夏南初很好很好,一定会的。   即使在很久很久以后,苏黎在她和另一个男人的婚礼上,想起了她和夏南初这一个婚礼。那个时候早已物是人非,她却始终没有忘记凝固在这一瞬间的感动。   阳光不可替代,月光呢,也是的吧,他们都是独一无二的。 ☆、幕落   和普通的新人一样,在婚礼过后,迎来的就是一个长长的蜜月之旅。这个蜜月之旅的地方苏黎早已想好,而夏南初说了一切都由苏黎做主,无论天涯海角,他都紧紧相随。   然而......   在新婚夜过去的早晨,苏黎醒来的第一句话不是害羞的说着早上好,而是........云淡风轻的说她改变了蜜月的地点,她决定要去闻名全国的安祁山,因为那里有一个神秘的地方,一个美丽的人工湖泊.......幕落湖。   当夏南初问她为什么突然想去那里的时候,苏黎只三言两语便搪塞了过去。还将行程定在了第二天。至于今天她要去做什么,没有人知晓,她也没有打算告诉夏南初。   只是开玩笑的说着要和夏南初请一天假,而这一天她希望任何人都不要打扰她,因为她要真正的告别过去。   不过令夏南初想不到的是,不到两个小时苏黎便回来了。他答应不过问,就不会去过问,但还是忍不住仔细观察着苏黎脸上的表情,和平时并没有什么两样。他知道自己作为最爱苏黎的人,不可能对这件事不好奇。   经过一天的路程,终于到达目的地的酒店,苏黎二话没说,将整个人放空在大床上,蒙上被子倒头就睡,连鞋也没来的急脱。   看这阵势,夏南初明白苏黎肯定是累了,有他在,她永远都可以安心的睡去,以至于让她养成了瞬间就能入睡的习惯。   本以为小小的一个安祁山,一般游玩下来,花个七八天已经可以玩的淋漓尽致了。可是不知道是为什么,睡饱后的苏黎就像打了鸡血般的拉着夏南初在安祁山足足待了半个月之久。这半个月他们把安祁山的各个角落,只要是人能走到的地方都走了个遍。   吃的喝的玩的住的,尽情的把所有都体验了一遍,过着甜蜜幸福的二人世界。   夏南初发现了,苏黎在这半个月里总会失神的望着他,因为在意,所以他把苏黎所有的一切都尽收眼底。   就像现在,苏黎靠在一块巨大的石头旁帮远处的夏南初拍照,拍着拍着她就陷入了发呆,她直勾勾的看着夏南初的身影一动不动,就连夏南初靠近她的身边她都浑然不知。   “阿黎,你怎么了。”夏南初抬手在苏黎的眼前晃了晃。   苏黎这才回过了神来,风吹乱了发丝糊了她的眼,伸手想要拨开。却被夏南初抢先一步,他温柔的将她凌乱的发丝绕到耳后,等待着她开口。苏黎略带歉意的笑了一下,但很明显这个笑容并没有到达眼底,她只看了夏南初一眼,就将视线牢牢的定格在远处的峰峦上。   “南初,这几天你开心吗?”   “怎么这么问,阿黎不开心吗?”不理解苏黎为什么会这么问,夏南初挨着苏黎靠在了那块巨石上,肩并肩揣摩着她的心情。   “你开心吗?”苏黎又重复了一遍。   “说什么呢,当然开心了。”   “开心就好,走,南初,我们去幕落湖。”苏黎突然直起身,拉着南初的手腕,顺着山路走了下去。   “等等,阿黎,现在已经很晚了。要不我们.....”   夏南初有点犹豫,现在已是傍晚,四下游客多数散去,此刻的安祁山异常寂静,没有了白日里的喧嚣嘈杂,只偶尔听到几声鸟鸣。   “没事。”苏黎还是固执的往前走,夏南初也只好紧紧的跟在她的身后。   两道瘦长的身影穿梭在悠长小路上,按照苏黎的话说,今天是蜜月的最后一天,明天一切都会重新开始,所以在这最后十分,就算是夜晚,她都不能错过那最后一个地方。虽然夏南初说过,这个蜜月没有固定的时间,但是苏黎摇摇头坚决的表示,今天就是最后一天。   “就是这里!南初。”   穿过狭长的草地,所到之处就是那个神秘的幕落湖。   它很大,大的近乎无边无际,如果不是看到对面寥寥烟雾后若隐若现的大山的话,恐怕真的说是一望无际了。但这又的确是一个人造之湖,它的水质清澈,能清楚的看到水里的生物。它真的很美,美到能让人忘了来这里最初的目的,岸边还停靠着几艘乌篷船,船上能坐四五人的样子。   苏黎松开夏南初,半弯着腰将双手撑在膝盖处,大口的呼吸着,气都还没有喘匀的她对着湖面大声的喊着,“南初,你好吗!夏南初,你要开心。”   如果不是此刻自己就在她身边,夏南初或许会觉得苏黎在问候着另外一个人。   “阿黎.....你。”   苏黎就像是没有听见夏南初的轻唤,她又继续的呐喊了几声,没有人回应她的问候,只有她自己的回音,是了,南初就在身边,怎么还会有其他人回应她呢。   良久,她背向夏南初,用手背擦拭着眼睛。她刚刚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这个地方让她.......   察觉到苏黎的异样,夏南初绕到她的面前,发现苏黎竟然已经泪流满面。   “阿黎,你怎么了?”夏南初担心的问。   “我没事,我只是想到了一些我们过往的事情,”苏黎调整了一下情绪,“对了南初,你以前没有来过这吧?”   虽然是询问,但苏黎的语气是肯定的。   “我.....”相反夏南初显得有点心绪不宁,“没有。”   “看到那些乌篷船了吗?”苏黎向乌篷船的方向指去,眸光里带着惆怅,“我想你应该听说过吧,它是暮落湖的神秘之处的开端,传说坐着这个乌篷船划桨到达对岸的人不胜少数。这不奇怪,因为这湖面平静无波澜,要到达对岸就是时间的问题。奇怪的是,询问到达过对岸的那些人,他们的都只有统一的一个回答并且充满着诡异。他们说.......”   “他们说他们从来没有正真的到达过对岸,因为当他们踏上那里的时候,竟然发现自己脚踩的地方与安祁山一模一样,可以说,起点是安祁山终点也是安祁山。”   夏南初接上了苏黎的话,丝丝凉风从湖面吹来,他看了苏黎一眼,苏黎的眼神还望着乌篷船。他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苏黎的身上,还将领子收拢紧了紧。   苏黎恍若未觉。   阳光渐渐落了下去,黑夜来临,取代它的是那不让人重视的月光。它的光芒没有太阳强大,但却做着自身所能做的一切,它也可以很好,真的可以很好。   夏南初的一句没有来过这里是苏黎意料之内的,他没来过,他怎么会来过呢。如果他来过,那么今天的他们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时间刚好,怎么样,南初,我们也去体验一次吧。”苏黎恢复了笑颜,她将夏南初的衣服还给他,然后向乌篷船走去,动作一气呵成,毫不违和。   夏南初盯着手里的衣服,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多么熟悉的场景啊,苏黎单脚迈上了船,她留恋的望着船上恍如隔世的一切。那时候.....   苏黎笑了一声,这一声她是笑给自己听的。那时候终归是那时候,而现在,现在是在做梦吗,也许吧。如果是梦,苏黎希望早点醒来。   “南初,还愣着干嘛,还不快点过来。”苏黎转身笑着面对夏南初,招手向他喊着。   夏南初有点心绪不宁,这半个月里苏黎虽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可是他感觉到了她的疏离,很淡,淡的几乎察觉不到。他很害怕,这两年来是他最开心的日子,他很想自私一次,因为他不想在体验一次失去她的痛苦。   “阿黎,很晚了,回去吧。”   苏黎的笑容顿时凝固在了脸上,他看了夏南初十秒,就这样的面无表情。十秒过后,笑容又回到了她脸上,故作洒脱的说道:“那行,你先回去,我自己可以的。”说完便坐进了船里。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苏黎没有动只是将眼睛稍稍的向后看,她很清楚,夏南初怎么可能放她一个人在这里,她笃定他一定会过来。   其实苏黎自己不知道,她想这些的时候眼里带着的是和以前一样的光彩,没有一丝区别。   “真是怕了你了。”夏南初上了船,摇摇头依旧将外套披在苏黎的身上,之后便坐到了她的对面,笑的无奈又宠溺,但笑却没有到达眼底。   “南初,你真好。”   “说什么傻话。”   “坐好了,南初,我去将绳子解开。”   “别动,”夏南初起身将苏黎按在原地,“我来。”   这里的乌篷船没有桨,也不需要桨,只需要把绑住的绳子解开,它就能顺流而下,能够顺利的飘到湖的对岸,印证了那个传说,对岸就是起始点,根本就不用往返。   但让苏黎意想不到的事,它飘的很慢,慢的几乎感受不到它在动,但或许这些都是她的心理作用罢了。   将近过去了半个小时,乌篷船才飘到了湖的中心。这半个小时里,他们安静的坐着,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他们的中间有张桌子,有些陈旧,半米来宽。船的顶上有一盏微黄的灯,灯光太弱,让夏南初几乎看不清苏黎此时的表情。而苏黎,她从开始就撑着脑袋望向湖面,但湖面却是黑幽幽的一片,平静的毫无波澜。   “阿黎。”   夏南初先开了口,连叫了两声,对面的苏黎没有反应。   “阿黎?”夏南初轻轻的碰了碰她。   “恩?”苏黎终于转过头。   “你还没吃饭,包里有吃的,吃一点吧。”   “我不饿,你吃吧。”   苏黎说着将挎包拿下递给夏南初,却在半途停了下来,她似乎记起了什么,硬生生的将动作撤回,继而把包里的面包拿出来推到夏南初面前。   虽然这个动作代表不了任何东西,但夏南初还是感到奇怪了,是包里有什么吗?   “我也不饿,阿黎,你怎么了?”夏南初担忧道,“发生什么事了?”   苏黎摇摇头,有点烦躁的撩了撩头发。闭上眼睛,三秒后睁开,尽显疲惫。   “南初,几点了。”   夏南初看了看手挽手的表,“快七点了。”   时间终于到了,苏黎在心里叹了口气。她低下头在包里翻找着什么,不一会儿,她拿出一个盒子放到夏南初的面前。   “这是什么?”   “送你的,打开看看。”   好端端的,夏南初不明白苏黎为什么无缘无故送他礼物。但当他打开盒子的一瞬间,他的心脏漏了一拍,一个片段在他脑海出现。   那是很多年前的一个夏天,他在苏黎的家里帮她补习英语。那时候他的脖子上戴着一块玉,一块让苏黎眼前一亮的玉。苏黎非常好奇想要让他摘下来给她看看。岂料苏黎一个不小心就将玉掉在了地上,摔成了两瓣。   玉摔碎的那一瞬间,他的脑子一片空白,那是他最重要的东西,他无比的难过,但他没有怪苏黎。也许玉碎是注定的,玉是过去,眼前的人是真实的。   可是,这块玉是.....苏黎为什么要将一块一模一样的玉送给他,难道她......夏南初忐忑不安。   “喜欢吗,看起来真的是一模一样的呢,你看,玉的正面刻的这个凉字和背面刻的这个禾字,是不是也和你当初那块一模一样?”   “阿黎,你这是什么意思?这玉它不是我的.....”   “什么意思?不明显吗?”苏黎打断夏南初的话,拿起那块玉,认真的观摩着,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其实我挺愧疚的,这么多年了我一直都想把他给你,玉就是当时的那块,我找人修复了,只是一直没和你说。现在我把它送给你,你的东西,物归原主。“   “别说了!”夏南初双手紧握,大声的喝止。   苏黎身子瞬间僵直,第一次,这是他第一次对自己那么大声的说话。不过没事,她不在意。   话一出口,夏南初便后悔了,他怎么会对苏黎那么大声的说话,“对,对不起阿黎,我.....对不起。”   “没事。”苏黎将玉硬塞到夏南初手里,“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吗?”   又是这句话,夏南初记得上次苏黎这么问他,结果却把他给灌醉了,那这次.....   “今天是?”   “今天是你的生日。”   “什么?阿黎,你今天怎么...怎么劲说胡话。”夏南初虽然笑着,但他的眼眸里全是震惊,他不敢相信的看着苏黎,手里的玉被他紧紧的捏住,连疼痛都已不自知。   而苏黎却显得一脸轻松,她知道夏南初肯定会是这样的反应。看着他震惊的眼眸,苏黎缓缓的说道:“我记得很久以前你说过,你的生日和我相差十天,刚好是今天的这个时间,七点整。才两年,你真的连你自己的生日都忘了吗。”   夏南初努力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阿黎她绝对不可能知道这一切。   苏黎紧盯着夏南初的眼眸,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神情,她保证这是她这辈子最不想对夏南初说的话,“我们认识那么久了,我发现自己竟然连一次生日快乐都没有对你说过。今天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那么,”她低下头平稳了一下自己的气息,随即又迎上夏南初的视线。   “生日快乐,安禾。”   .............    ☆、安禾   安禾这两个字就这样印进了夏南初的脑子里,它就像重磅炸弹一样一下子就将他的心炸的七零八碎。那种感觉就好像身处寒冬腊月,却衣不蔽体,让他找不到任何东西去遮掩。   他好害怕,这是他最不想去面对的事实。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不可能的,阿黎她怎么会知道他就是安禾,所有的一切都□□无缝,为什么.......短短的时间里,他将所有的细节都想了一遍,根本就没有漏洞。他一定要冷静,也许阿黎她只是在试探他,一定是这样的。   重新收拾好自己颇为凌乱的心绪,他松开手里的玉,冰凉的感觉,他不该这么慌张的,平白又给阿黎增添了一丝怀疑。   “阿黎,”安禾一展笑颜,眸子里的震惊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很自然的将一只手放在苏黎的额头,另一只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做着对比,“不热啊,阿黎,我知道你是开玩笑的。但是阿黎,以后别再这样了好吗?”   苏黎将脑袋挪开,她的头很痛,一抽一抽的极为难受。她知道安禾绝对不会那么轻易的承认他是安禾的。   但是她已经肯定他就是,千真万确,不可改变的事实。   “南.....不,安禾。你记得在岸上的时候我问你什么吗?我问你,你以前有没有来过这里,你的回答是没有。但你不知道的是,大学毕业第二天,我和南初来过这里一次,现在想来原来那是我和他的最后一次见面.......”   “我....”安禾想要辩解着什么。   “让我说完好吗?我知道你了解我和南初的所有事情,因为你都在场。唯独这里,我和南初来过这里的事你不会知道的。”   “不是的,阿黎。我想起来了,我们来过这的,来过的。”   苏黎一笑置之,“是吗?那.....”   趁安禾没注意,苏黎起身顺着船沿,竟然“扑通”一声跳了下去。她什么都没想,就是要一点一点的来证明他就是安禾。   见到苏黎走到船沿,安禾胸口一阵窒息,连呼吸都像是快要停止般,他来不及思考,快速想要去阻拦,但还是慢了一步,苏黎已经跳了下去。   脑袋一片空白的他也跟着跳了下去,熟识水性的他绝对不会让苏黎出一点事情。   被救上上船的苏黎瑟瑟发抖,但她却还倔强的开口,“安禾,南初他是不会游泳的吗,这个你我都知道。”   安禾没有回应她的话,迅速拿过一旁的干外套,裹在苏黎的身上,牢牢的将她抱住,“冷吗,这样好点了吗?”看着距离岸边还有一大段距离,他焦急万分,手不停的搓着苏黎的后背。   “安禾,你真的掩饰的很好,所有的一切安排的都很好。你知道问题出在哪吗?”苏黎的脸上闪过浮现一丝红晕,“就是结婚那天晚上,我们......虽然关了灯,但是我,我还是看到了你左肩上的那个心形胎记。那个专属于你的心形胎记,每次看到,我都会嘲笑你有着这么一个娘气的胎记。”苏黎努力回想着那些场景。   那些有安禾陪伴着的岁月,现在想来,也是无比美好。   从小学开始,“安禾,帮我写作业。”   “安禾,帮我跑腿。”   “安禾,帮我做值日。”   “安禾,帮我把我背回家。”   “安禾,帮我......”这些话她重复了无数遍。   安禾的回答很简单就是,“好。”他话不多,却从来都顺着苏黎。   这个从小陪她长大的人,他就像月光温润里带点忧郁,不怎么爱说话,对着她笑的时候能暖进她的心里。   她怎么就没发现,安禾扮演着的南初,对她笑的时候,暖暖的,令人安心的,这不就是一直以来,安禾对她独有的笑容吗?   此时的安禾没有在为自己辩解,他只能紧紧的抱着苏黎,原来.....他竟然忘了去掩饰那个胎记,到头来他竟还是无法守住她的幸福。   “安禾,”苏黎倔强的挣脱开安禾的怀抱,“我没事。”   她摸索着拿过一旁的包包,从里面拿出了一张纸给安禾。   “结婚第二天,我去找了雅贞,是我打电话给她的,她根本没病对吧。她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这是她的检验报告,她亲手交给我的,她没有精神病。原来你早就让小陈把她从精神病院接了出来,她现在和小陈一起,气色好了很多。   你告诉她你是安禾了吧?你对她说你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希望我能幸福。之前雅贞极度想要证明你不是南初,也是不想我受伤害。她知道你不会伤害我,所以她并没有跑来告诉我,你也料定了她不会再来找我了吧。   那天早上我见到她,刚开始她还帮你掩饰,她说是她搞错了,你就是夏南初。直到我和她说我已经知道了你是安禾之后,她才告诉我实话。”   其实那些年要不是她先爱上了夏南初,或许她会和安禾在一起.....但是,没有或许。   “对不起,阿黎,我只是不想让你难过。”   “其实我应该更早发现的,只是我更愿意选择相信你。那天的那个电话你说是和你的父母在打电话根本就不可能,那是路哥对吗?那天我去和雅贞见面,他就偷偷的跟在了我的后面,我就奇怪,好端端在睡觉的他为什么会从外面进来。你怕雅贞对我乱说什么,所以你就去南初的老家把他的父母安顿到其他地方,又安排了两个人来作假,还有那些邻居也都是你安排的吧。”   安禾默认,苏黎已经知道了一切,他已无力再掩饰。   “安禾,那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想听你亲口对我说。”   安禾坐到了苏黎身后,单膝鞠起,背靠着苏黎。   “我知道你很爱很爱夏南初,当他浑身烧伤被人抬进我们医院的时候,我都不敢相信那是他。我当时就在想,要是他死了,你怎么办。所以我竭尽所能去救他,可是,对不起,阿黎,我救不了他。   我那时候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不能够让夏南初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所以我完完全全整成了他的样子,我把自己彻底的变成了夏南初来到了你的身边。”   “为什么。”   “呵,”安禾苦笑,“因为......爱你。从小到大.....你感受不到吗.....”你根本就无法想象我有多爱你,只要你开心,我什么都可以做,甚至是永远消失在这个世上,我也愿意。遇到你,去爱你,就是我的活着的意义。   “安禾.....”苏黎从背后抱住安禾,不知是头发上滴落的水珠还是她的眼泪,她已经分不清了,“值得吗,你终究不是他,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为什么不懂。”   “当然值得,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没有了夏南初,我就变出来一个给你。我以为.....可以永远这样,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你会发现。”   “安禾,你真是傻的无可救药。”   “你说的对,爱上你根本无可救药。”   此时的安禾让人感觉无限的悲凉,他将那块刻有夕凉二字的玉佩塞到苏黎手里,冰凉的感觉让苏黎摊开手,她不明白安禾什么意思。   “这是我最重要的东西,我想交给你保管。”   苏黎鬼使神差的没有拒绝,她伸手握住。安禾,你真的很好,但是真相总有一天是会浮出水面的,就像现在。我们不在是苏黎和夏南初,身份变了,一切都将不在继续,对不起安禾,我爱南初,我应该还忘不了他。   月光承受了它不该去承受的一切,它的光芒永远不会和阳光一样。    ☆、执念   回到酒店,夜已深。他们背对背的各有所思。   安禾明白,事情一但说破,他们不会在像以前那样。知道他不是夏南初,苏黎不可能在拥有以前的快乐,这一世他还是守不住她的幸福。   只是有一句话他真的很想问问苏黎。他在床上辗转反侧,这样的夜晚他怎么睡得着。   “阿黎,你睡了吗?”   “没有。”苏黎同样也是思绪万千,她不是神人,不可能在经历这样的事情之后还能安然睡去。从她知道真相的那一天,她就没有一天睡好过。   “我们.....结婚那天晚上,你看到了我的胎记,为什么,为什么没有拒绝我....”   “安禾,这两年来你对我的好历历在目,包括从小到大,你都很好。我很感激你。”   原来只是感激吗,安禾的心痛的无法呼吸。   “安禾,你身上独有的那股清香,为什么没有了?”   “阿黎,晚了,睡吧。晚安。”安禾没有回答苏黎的问题,他不会说他为了去除那股清香而两个月没洗澡。   “晚安,安禾,做回你自己吧。”安禾不说,苏黎便也不会多问。   “好。”   第二天,房间里空荡荡的。   平常浅睡的安禾破天荒的睡的很死。因为他不想眼睁睁的看着苏黎离开,他让自己沉睡,他面对不了,也不想面对。床的另一边已经冰冷,苏黎已经离去多时,安禾将手伸过去,最后感受着她的气息。这辈子笑的太多,都麻木了,嘴角上翘也已经成了习惯,他试着再次勾起嘴角。   但是......就像是被灌了毒/药似,他从来不知道嘴角向上的感觉原来还可以那么的痛彻心扉。   “唉,你这又是何苦呢,我说让她恢复前世的记忆你还不肯,看见没有,到头来就是一场空,真是倔,太倔了你!”房间里凭空出现了另一个人,一头微卷的黑发,正是咖啡店的老板路哥。   “出去!”安禾低沉的从嘴里喝出这两个字,他将头陷在枕头里,没有要理他的意思,不是他不愿让她记起前世,他只是不愿让她想起前世的那件让她伤心的事。   他为了苏黎。从出生那刻开始他就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找到她,守护她,爱她,给予她内心所向往的那种幸福。   这辈子,他不会阻止她去做想做的一切,他什么都可以答应她,他可以什么都不去想的看着她爱着夏南初,哪怕心如刀割也装的自然洒脱,伤心难过他一个人承受就好了。   苏黎的笑就是给他疗伤的良药,可惜他还是无能为力,苏黎的笑没了,疗伤的药没了,他的心也许永远也不会再得到治愈。   阿黎.....好好照顾自己......   苏黎没有回到H市,现在的她,想做的只有一件事。   刚离开的时候她就有点后悔,没有和安禾告别,就这样跑出来,但转念一想,这样应该才是最好的。   只不过她忘了问他最重要的一件事,她忘了问真正的夏南初父母在哪,她怎么就忘了呢?没办法,她注定是要去一趟S市的。   踩着午后的第一缕阳光,纵然脚步有千金之重,她也鼓足勇气的站在了夏南初的老家门口。   按响了门铃,开门的依然是安禾安排的那对假父母。   对门铃声感到烦躁的假夏母一看是苏黎,瞬间换了一张脸,立即喜上眉梢。连鞋都没换,拖着家居鞋就出来开门。   “小黎,你们渡完蜜月回来啦,真好,一回来就来看我们。”假夏母亲昵的拉着苏黎,就好像见到了大金主一般的高兴。一低头见她两手空空,心里顿时有点埋怨,过来看他们也不带点礼物啥的,居然就来了个人。   咦?势利的她这才发现夏南初怎么没来?探头朝苏黎后方瞧了几眼,空无一人,连车也没有,“南初他....没和你一起来啊?”   “阿姨,”苏黎抽出手,开门见山,“南初的父母在哪?”   “啊?”假夏母瞠目结舌,表情僵住,但没一秒便恢复了原样,看来也是个老戏骨。她立马明白,这铁定是出了什么事。眼珠一转,强行的掩饰道,“小黎你是说南初他爸对吧,这不在屋里呢,来,快进屋。”   “不了,阿姨我想你应该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已经全都知道了。”她怎么就没发现,对面的这个女人,怎么看也不像是南初的母亲。   “小黎啊,什么什么意思,我怎么,怎么听不懂呢,”假夏母手心微微冒汗,嘴上还在打着迷糊,忽而灵机一动,想要转移话题,“小黎,渴了吧,我新研制了一种水果茶,超级好喝,来,先进来,别在门口站着。多不....”   这时,假夏父从屋子里冲了出来,焦急的把手里的电话交到假夏母手里:“快,南初打来的。”   “南初?哦,好。”假夏母接起了电话,掐笑道,“喂,南初啊,对对对,她在。啥.....告,告诉她?好,好,明白,明白。”挂了电话,她不禁有点傻眼,这闹的是哪一出?算了,不关她的事,她照做就行了。   “小黎啊,这个,南初刚刚打电话来说了,那个他,他们的地址是XXXXXXXXX。”   “谢谢。”   只留下这两个字,苏黎不做逗留转身就走。安禾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他竟然第一时间就猜到她来了这里,知道她想要去做什么。   热闹繁华的街头人潮拥挤,这里是S市的一个小镇,虽然很小但是真的很热闹,特别是那条一眼望去看不到尽头的商业街。   路过一家家的店铺,苏黎在最后一间夏记家常菜馆前停止脚步。想不到假夏母给她的地址竟然是这里,原来南初的父母正经营着一家菜馆,店里挤满了人,看来他们的生意不错。   在门口站了好一会,苏黎走了进去,坐在了最角落,这也是唯一的一个空位了。热情的服务员立马迎了上来,问着她要点什么,口口声声的说着本店的菜品都是老板夫妻自己亲手做的,脸上还一副自信的表情,就好像你不吃就是一种遗憾一样。   也许是饿了,也许是想尝一尝夏南初父母亲手做的菜。苏黎满满的点了一大桌,连带着服务员看她的神情也有些许不可思议,一个小姑娘竟然可以吃这么多东西。   “服务员,我有事找你们老板。”   见饭点已经过去,店里的客人也差不多都已吃完,苏黎开口传唤服务员说明自己的来意。而服务员一听,以为自己端过来的时候偷偷吃了一口被苏黎知道了,吓得支支吾吾的立马道歉。   “对,对不起,这位美女,请不要告诉老板,我,我......”   “你们的菜很好吃,我今天来是特意找你们老板的,麻烦你转告一下。”   “哦,这样啊,”服务员如释重负,“稍等。”   一个中年男人从内堂里走出来,腰间还系了一根围裙。他没有说话苏黎便知道他就是南初的父亲了,那眉眼,那□□和南初简直如出一辙。   夏父双手在抹布上抹了两把,解下围裙朝苏黎走来。他打量了苏黎几眼,思索着这个年轻的小姑娘找自己什么事。   “伯父,我叫苏黎,我是南初的.....额,朋友。”   “苏黎?你是苏黎?苏黎.....”夏父在苏黎的对面坐了下来,轻声呢喃着这个名字,“苏黎,我知道你,我们家南初啊,那时候常念叨你,他......”夏父说着就开始有点哽咽。   “他....你们好吗,这两年我也没能来看你们。”苏黎递了张餐巾纸给夏父。   “不,不,南初出了那件事,我和他妈没想过告诉他的那些朋友,心想又不是什么喜事,唉,这两年啊,多亏了雅贞那孩子时常来看我们,否则我们两个老人真是活着一点意思都没有了。”打湿了一张一张的餐巾纸,夏父老泪纵横。   服务员也是个有眼力见的人,见老板这样,又见店里暂时没有客人,就把门关了起来。   “伯父,您别难过了,以后我也会经常来这看你们,你看这经营的还不错。”苏黎鼻头发酸,但她强忍住了眼泪。   “是啊,南初交了些好朋友啊,真好,”夏父频频点头,“前些日子,一个姓陈的小伙子来找我,他说我们家南初啊,当初和他一起做生意,如今他赚了点钱,硬要把南初应得的那份给我们。唉,南初的朋友啊,真好,还想着他。这不,还给我们买了套房,就在这家店的后面,就连这个店面也是装修好的交给我们。”   姓陈的小伙子,苏黎明白了,原来安禾是让他的司机小陈出面安顿他们,也难怪他顶着一张南初的脸,怎可能见他们。   苏黎和夏父聊了很多,也讲了很多夏南初的事给夏父听,夏父的眼里闪着泪光,苏黎看着心疼,如果南初还在那该多好。   “伯父,我能去看看他吗?”苏黎终于说了她最想说的一句话。   “唉......”夏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起身带着苏黎去往哪个地方。   踏进墓园的那一刻,苏黎想起了一句话,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以前,她很认同这句话,但现在对她来说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就是那生与死的距离。   看不见碰不到,想念着相见却遥遥无期。   她甚至觉得从墓园门口到见到夏南初,每一步都艰难无比,来到他的面前,她已耗尽了她的力气。以至于在见到他墓碑的那一刻,压抑已久的眼泪决堤而下。   站在她身后的夏父默默离去,独留苏黎一个人陪着她永远见不到的那个人。她回忆着他们两个人的一点一滴,直到日暮黄昏才离去。   深深的注视着墓碑上的照片,你曾经笑着说永远,但那却是一瞬即逝的。   如今在次看到我,墓中的人你是否也是笑着的。 ☆、意外   没有了夏南初也没有了安禾的苏黎,独自孑然一身的回到了她最原始的地方。   那就是她的家,那个她与奶奶相依为命的房子,以后只有这里才是真正属于她的。虽然她很想很想回到过去,但她知道那不可能。她告诉自己,不管怎样,生活还是要继续的,太阳和月亮也一直都会在她心中,只是都将被她深深的埋在心底。   有人?门口的灯亮着,院子里似乎有脚步声。难道是小偷?不可能,没有钥匙小偷怎么可能会进去,苏黎的脚步慢了下来,全身戒备,蹑手蹑脚的躲到门口,轻轻的推了推院子外的铁门,门没锁,看来那人是拿钥匙开门进去的。   难道是他......应该是吧。   她轻轻的推开门,意料之外的,门一开,鲁伊活蹦乱跳的疯也似得向它跑了过来,就差没把她给扑倒了。苏黎很惊喜,没想到她一回家就见到了鲁伊。蹲下身,苏黎迫不及待的摸着它的头,真香,轻轻的在鲁伊的额头亲了一口,鲁伊便张着嘴巴蹭着苏黎的膝盖,流了满地的口水。   光顾着和鲁伊闹了,他也来了吧,苏黎转过头。   这是意料之内的,安禾正一脸温柔的看着他们。   只对视了三秒,苏黎便移开了视线,安禾带着夏南初的脸在月光下映的特别清晰,清晰的让她无法直视。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把鲁伊带给你。”安禾走过来,望着苏黎哭的红肿的眼睛,他一阵心疼。伸出手习惯的想帮苏黎捋顺被风吹乱的头发,却在半空中硬生生的收了回来落到鲁伊的头上,鲁伊舒服的眯起了眼睛,“还有,这个给你。”   安禾拿出苏黎家的钥匙递给苏黎,这是以前苏黎给他的,他想苏黎应该希望他还给她。   苏黎看着他手中的钥匙,没有迟疑的接过扔进了包包里。她的视线定格在包里的某一角,那里躺着安禾家的钥匙。安禾的钥匙也应该归还于他吧。   “你留着吧。”安禾似乎知道她的想法,脱口而出。   苏黎没有说话,不是不想说,她想她现在的声音应该沙哑无比,她的嗓子很累,她也很累。   院子里很静,只有月光洒满一地,院子里的安禾显得有些落寞。他最后捏了下鲁伊的脖子,留恋的在原地站了一会,还是说出了告别。   “我先走了,阿黎。”   “恩。”   苏黎只淡淡的应了一声,从脖子里发出来的恩原来可以这么闷。她没有动,从开始到现在,她一直蹲在鲁伊的面前。   鲁伊乖乖的坐在苏黎的身旁,眼睛却一直默默的望着门口,目送着安禾离去。苏黎也随着它的视线望去,安禾走的很慢,他的背影一直徘徊在苏黎的眼前。苏黎拉回视线,低垂着眼眸,带着鲁伊进了房间。   在苏黎收回视线之际,安禾止住了脚步。他转过身,看着苏黎走进屋里,深深的把她刻在眼里。   望眼欲穿恐怕也没有他的眼神来的刻骨铭心。   一个月后........   为了生活,苏黎找了一份咖啡店的工作,出色的外表和娴熟的手法赢得了老板的赏识。短短一个月的时间,苏黎就被分配到这家咖啡的分店去做店长。   这是个很好的机会,但苏黎的脸上似乎并不高兴。因为她发现这家咖啡店的分店就在路哥咖啡店的对面。虽然不确定安禾是否还会去那里,但她的心里总有点不适应。   有时候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也没有去设想未来的生活是怎样的。她只是一板一眼的过着眼下的生活。这两年在安禾的溺爱下,她觉得她都快丧失自理的能力了。这煮咖啡的本事,还是以前闲暇的时候跟着路哥学的呢。   思虑再三,她还是去了那家咖啡分店当店长。她问自己,她能有什么理由不去吗?   分店里的人都很好,她每天早出晚归都没有在对面路哥的咖啡馆里看到安禾,就连路哥她也不曾看到。路哥去旅游了吧,他不是说过,在自己结婚后就去旅游的。   结婚.......苏黎的心狠狠的揪了一下,让自己不再去想。她漫不经心擦拭着手里的咖啡杯,视线却盯着对面看的出神,她想起了以前的那些日子,眼里的怀念是她自己不知道的。   这些全都落入了店里员工的眼里,当他们问苏黎是不是想念着什么人的时候,苏黎一口否定了。这个连她也不知道的问题,让她如何告诉别人。   但也许有些事情真的是生命里注定,苏黎改不了也逃不掉。原来内心里一些不愿意去触碰去深思的事情,一旦爆发,真的是连她自己都无法想象。   她也从来不知道有些事情竟然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咖啡店的生意很好,在她来了之后更是蒸蒸日上。吸引了很多从别的咖啡馆过来的客人,他们一致认为这家咖啡馆的咖啡是最好喝的。   这么一来,让那些曾经生意火爆的咖啡馆如今门可罗雀。有些规模小的甚至面临了倒闭。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这样的局面怎可能让那些咖啡馆咽的下这口气。它们纷纷使出了自家的绝招,什么大减价啊,几折酬宾,任何五花八门的招式都出来了。不过这丝毫不影响苏黎他们家咖啡馆的生意。   商业的竞争本就如此的激烈,可是有些人偏偏喜欢用歪门左道来达到自己的利益。   晚上九点,咖啡馆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今晚下着瓢泼大雨,估计也不会有新的客人上门,苏黎便让员工们提前下了班,只留她一人在吧台后面清点账目。   门口的风铃响了起来,又有一群新的客人涌了进来,本打算下班的苏黎,只好放下手里的账本。   苏黎隐隐的有些感觉不对,这群人走路摇摇晃晃的没个准头,看起来似乎并不是来喝咖啡的。他们一共有四个人,一进来便东瞧西瞧大摇大摆的坐到咖啡馆最里面的位置。   二十岁左右的年龄,却是一副街头混混般的模样,拖着拖鞋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每个人的嘴里都叼着一根烟,散发着一股野性。   其中一个老大模样的人从头到尾的打量着苏黎,他丢掉嘴里的香烟扔到地上,拿脚狠狠的碾碎,舌头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盯着苏黎的眼里瞬间露出了精光。娘的!没想到这个妞这么的正点!   苏黎被看的浑身发毛,但她还是硬着头皮上前招呼。   “您好,请问喝什么咖啡?”苏黎递上了菜单。   “咖啡?”混混老大一把夺过苏黎手里的菜单,连带着牢牢抓住苏黎的手。   苏黎恶寒,混混老大的手油腻腻的让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咬了咬牙使劲的抽出手,心里盘算着,要是有什么不对她就立刻报警。   “请问喝什么咖啡?”苏黎再次询问了一遍。   混混老大看着菜单翻来翻去,一只脚还搁在桌子上,他的小弟纷纷效仿,咖啡桌上一下子多了四只脚。   苏黎忍了忍不耐的情绪,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她一定得小心谨慎,千万不能和他们发生冲突。心下凛然,苏黎安静的等待着混混们的答复。   只见混混老大把菜单往旁边一扔,另一只脚也搁上了桌子,他的小弟又纷纷的效仿,这下可好,原本就不大的咖啡桌上满满的都是脚。   苏黎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她告诉自己她一定得忍,现在夜深人静的,对她来说真的不是什么好事。正当她要再次询问的时候,混混老大开口了。   “这里最好最贵的咖啡来四杯!”   “好的,稍等。”最贵最好的?苏黎有点怀疑他们是否是霸王客,不过她还是以最快的速度按他们的要求上了四杯咖啡。急切盼望着他们早点喝完早点走。   但这似乎并不能如苏黎所愿。   “这他/妈是什么!”混混老大气急败坏的大喊了一声。   “我这里也有!”   “我这也有!”   “我也有!”   他的小弟们也都开始叫嚷起来,声音一个盖过一个。   苏黎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她就知道这些人准出幺蛾子。走过去一看,这些人的咖啡杯底里都躺着一只死苍蝇,而咖啡却是一滴不剩。苏黎在心里直翻白眼,敢情他们用的是这样的招数。看来这事是他们早就预谋好的,现在只有她一个人,还是不要多生事端的好,算她倒霉。   “非常抱歉,本店从未出过这样的事情。为了表示歉意,今天各位的咖啡就做免单处理。您看......”   “免单?就这样?”混混老大瞪着眼睛推倒咖啡杯,小弟们也跟着推倒。   “那您还有什么建议。”   “建议嘛,老子想.....”混混老大一手摸着下巴,一手敲击着桌子。突然出人意料的将苏黎扯了过来。   苏黎没有防备重心不稳,一下子跌倒在沙发上,袖子还被扯出了一个大洞。发现苗头不对的她,挣扎起来躲开,可混混老大的动作太迅速,立马就势将全身臭汗的身子压了上去,苏黎被他困在沙发里不得动弹,闻着他身上的臭味胃里一阵作呕。   没想到这群混混的胆子这么大,她嫌恶的用力推着混混老大的身体,无奈她的力量根本动不了丝毫,只一瞬她就出了一身的冷汗。   那些小弟们一见这阵势,对视了一眼不停窃笑,心中秒懂。狗腿子般的跑到门口准备将大门关起来。   岂料大门将要关上的一瞬间,一只手恰到好处的抓住了门沿,这只手手骨节分明,白皙修长,除了安禾还会有谁。   “打烊了,打烊了。”小弟们打发着安禾。   不料安禾的力气之大,小弟三人使出吃奶的劲关门,那道门却还是纹丝不动。   小弟们瞬间傻了眼,打开门,想把安禾推出去。手里的动作才刚松懈,安禾便一拳砸了过来,正中一个小弟的鼻梁,这个小弟嗷嗷的捂着鼻子乱叫乱跳,应是痛到了极点,怕是鼻梁骨也断了。   安禾的脚步没有停,径直的走向混混老大处,剩下的两个混混想拦,安禾轻松两下就把他们撂倒在地。   角落里的混混老大听到声响转过头,还没问出口,便被安禾一把从苏黎身上扯了下来。安禾狠狠的把混混老大按倒在地,拳头如雨般的砸在混混的身上,每一拳都用了十足的力气,他恨不得将这个混混千刀万剐。当他在门外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他的眼睛立即充血,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沙发上的苏黎从惊慌中回过神来,她的衣服完好,并没有出什么事。她木讷的看着眼前的安禾,这是她从未见过的样子,那种恨不得杀了混混老大的眼神让苏黎震惊,如果她在不阻止的话,恐怕混混老大就要被打死了。   “安禾,别打.....”话还没说完,只见后面躺倒在地的一个小弟举起吧台上的花瓶,小心翼翼的绕到安禾的后面,向他砸去。   “不要!”   伴随着苏黎惊慌失措的一叫,小弟的身影也应声倒地。露出了后面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路哥,路哥的那一棍子来的及时,没让混混的花瓶落在安禾的头上。   “好了,安禾,别打了。”路哥握住安禾落在混混老大身上的拳头,安禾仿若未闻,路哥无奈将他扯到一边,大声的说,“别打了!在打他就要死了!”   乔宁调整呼吸,紧绷着拳头这才放开,甩开路哥的手走向苏黎。眼神立刻变得温柔,他焦急的查看着苏黎的情况,幸好没出什么事,他这才安下心来。   “我没事,安禾。”   “没事就好。”安禾想要把苏黎拥入怀里,但是他忍住了。   一旁的路哥看着他们,无语的摇摇头。   这一刻谁也没有注意到地上的混混老大。他嘴角淌血,目光凶狠,一颗牙还掉落在外。他暗暗的拾起地上的花瓶碎片,向安禾的背后扎去。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刻,混混老大却因为全身虚脱无力,手一抖堪堪只扎中了安禾的手臂。   混混老大看没有扎中,便想再次扎去。安禾吃痛,眉头一皱,转身拿住混混老大的手腕一用力花瓶碎片便应声而落。   “安禾,你没事吧!”苏黎紧张的查看安禾手臂上的伤口。   安禾用手捂住,安慰道:“我没事。报警吧。”   “不能报警!”路哥出口阻止,“你将他们打成这样,报警也会对你不利。他们受到了教训,恐怕不敢再犯。”   “安禾,路哥说得对。”苏黎点头。   安禾沉默不语。   路哥向那些混混喝道:“还不快走,是不是还想挨揍!”   混混们一听,仅管浑身酸痛,但也强忍着,连滚带爬的逃也似的跑了出去。混混老大捂着伤口,最后看了他们一眼,眼睛里的阴狠令人毛骨悚然。   “看看,这些都是你自找的!”混混们前脚刚走,路哥瞟了眼安禾的伤口也后脚走了出去,他的脸色并不好看。   苏黎目送着路哥出去,起身开始收拾残局。   “路哥他没去旅游吗?”苏黎背对着安禾开口,俯身将那四杯只咖啡杯放到托盘上。   “大概吧。”   “那你呢,你怎么会出现。”苏黎转身,差点撞到身后的安禾。   安禾接过苏黎的托盘,替她放到了吧台,“我只是路过。”他不知道苏黎会不会信,但他只能这么说。   原来只是路过啊,路过也好,路过的刚刚好。   “安禾,我刚刚,”手上空了,苏黎只好蹲下身默默的捡地上的花瓶碎片,头低的很低,“好像听见路哥叫你安禾,还有他好像很关心你,你们......早就认识?”   刚刚路哥叫了他安禾?他没有注意,但是有些事情他并不想让苏黎知道,“是我和他说了我们的事,所以.......”   原来是这样,不过苏黎总是隐隐觉得安禾和路哥像是认识了很久的样子。   “你小心割伤手。”安禾也蹲下身,却不小心扯到了伤口,他只轻微的皱了皱眉,他不想让苏黎担心。   “你的伤口没事吧,还是上医院检查一下。”   “没事,小伤。”   “哦,”苏黎转过身进吧台拿来垃圾桶放到地上,她还能说什么,谢谢他?能够那么及时的出现?   良久,店里总算恢复了原样,除了少了一个花瓶,其他的都没变。   看了看时间,苏黎准备打烊。   “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   “阿黎。”安禾的语气不容置疑又带点哀愁。   “那,好吧......”   汽车引擎启动,扬长而去,安禾希望这条路可以长一点,让他可以多点时间陪着苏黎,哪怕多一秒也是好的。   可是一条路终归会有尽头,尽头到了,安禾也只能安静的看着苏黎背影渐渐消失,就算再留恋,他的结局也只是落寞的离去。 ☆、大火   自从夏南初变回了安禾,苏黎离开。那座以前他们曾度过两年快乐时光的房子也在顷刻间变得死气沉沉。而那个专属于苏黎的房间,空气没变,摆设没变,所有的一切都和以前一模一样,干净整洁,不染一丝杂尘。只是当安禾每一次走进那个房间的时候,迎接他的只有那静谧无声的压抑。   坐在苏黎房间的大床上,安禾拿出医药箱开始清理伤口,上次帮苏黎清理脚伤之后,这个医药箱就一直放在了苏黎这里。   安禾知道他放不下苏黎的,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苏黎早已成为他生命的一部分甚至是全部。他虽然给不了她幸福,也挽回不了什么,但他还可以默默的守护在她身边直到永远。   每一天,从苏黎出现在咖啡馆的第一秒开始,他就会在对面路哥的咖啡馆里找一个角落默默的陪着她,就好像她从未离开。   然而今天晚上,他只是离开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就是这短短五分钟而已.......却差点发生令他痛苦一辈子的事。不会了,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在发生。   “嘶”伤口处被药水浸湿的疼痛拉回了安禾的意识,伤口很深,红色随着他的手臂缓缓的流了下来,鲜红的,分不清是血还是药水。   “你看看你!连涂个药你都能分神!拿来!”咖啡馆的路哥总是神出鬼没,不知何时到来的他满脸怒气,一把躲过安禾手里的棉签,亲自替安禾上着药。   “那些人,查了吗?”安禾语气冰冷。   路哥沉默不语,似乎还在赌气。   “说话。”   “查了,查了。”路哥憋着一口气,重重的用棉签按了下安禾的伤口,见安禾没反应,只得垂头丧气说道,“你说你为她做了那么多,你是不是夏南初真的有那么重要么,这个女人真是,毫无以前的影子,你还这么喜欢她干什么!”   “他们是谁?”   “谁?就是些混混呗,只不过是XX咖啡馆唆使他们去闹事的想败坏苏黎他们咖啡馆的名声,但最后那混混对苏黎下手,估计是起了色心。”   安禾双手不自觉的握拳。路哥瞄了一眼,心领神会,“算了吧,这不苏黎也没出什么事,你也把那个混混打个半死了,他要还想做什么,那当真是不要命了。”   “还有,你以后打算一直这样下去?她是苏黎,她不爱你的,听我一句话,过你自己的人生吧,别再想着过去了。你这样,心不痛吗?”   “痛了再痛,就不痛了。我的事,你少管吧。”安禾站起身向外走去,他不想听到这样的话。   “行行行,我不说了,你这能先把药上好吗?真是上个药都不省心。”路哥嘟囔着跟了出去。   只是他们没想到,那些个混混并没有就此罢休,为了报仇,无论多疯狂的事情也会去做。   第二天,苏黎并没有照常出现在咖啡馆里,安禾到他们店一询问,才得知,今天苏黎假都没请就没来上班,打她的手机也无法接通。   安禾隐隐觉得事态不对,他心急如焚的上车赶往苏黎的家,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握住方向盘的手也在发抖,充耳不闻车后路哥的追喊,他脚踩油门,一下子把路哥甩出了千里之外。   一片火光充斥了他的眼球,漫天的大火像一条巨大的火龙一般围绕着整座房子,吞噬着它,找不到一砖一瓦的痕迹。周围围满了人群,用大大小小的盆泼着水,但那又有什么用,所有人都不敢靠近,这样的大火照的他们红光满面,温度高的足以让他们汗流满面。议论的声音在风中回荡,传进了安禾的耳朵里。   “那女孩刚才明明已经出来了,咋啦又给进去了!”   “说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回去拿,就一股脑冲进去了,阿拉想拦也拦不住啊。”   “这,这可咋办办好呢!”   安禾全身僵住,心跳也仿佛在那一刻停止,手中的方向盘硬生生的出现裂痕,那一瞬间,他近乎目眦欲裂,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的心在淌血,甚至可以体会到那种被刀深深扎进胸口的感觉。   他不顾一切的往前冲,全然不想自己的安危,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他绝对不会让苏黎死的!   “哎,小伙子,你做啥啦,疯啦,这么大火还进去,阿拉打消防电话啦,应该快到了!”一位大妈拉住安禾的胳膊,大声劝阻。   安禾全然听不进去,他拿起大妈手中的一盆水,从自己的头顶淋了下去,然后头也不回的钻进了火海。   而此时的苏黎,她正在她的房间低头翻箱倒柜的找着那样东西,屋内早已被烧的七零八落,一串一串的火苗纷纷向她示威,木头家具星星点点,铁质的家具巨烫无比。尽管是这样,苏黎也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   在哪呢?那天自己明明把它放在了床头柜,怎么没了呢?身体已经被飞溅的火花灼伤,周围的温度让苏黎透不过气来,胸口好闷,一口气吸上来停在了中途,这种感觉简直比死还难受。烟雾弥漫的房间她几乎看不清眼前的景象,不行,她一定要找到的,那是安禾最重要的东西,他把它交给了自己,这一次绝对不能让它在有所破损。   苏黎纤细的胳膊搬开床头柜,找到了!它就静静的躺在那个角落,还好,还好它没有碎,还是那么的完整,夕凉两个字还是那么的清晰,苏黎将它带在脖子上,一阵欣喜,她仿佛忘了自己身处何地。抹掉脸上的泪水,黑色的灰尘沾染在两颊,稍后又被眼泪所覆盖,苏黎已分不清,这些泪水是她流的还是被这弥漫的烟所熏的。   怎么办,来时的路早已被阻断,她迷茫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神经紧绷。愣愣的站在原地,四周围都是掉落的木块燃烧着火焰,越来越浓的烟呛的她直咳嗽,捂着嘴,没有别的办法,她只好不停的摸索着,磕磕碰碰的寻找着出路。   是出现幻觉了吗,为什么她看到烟雾中渐渐出现了安禾的身影......那张满脸焦急近乎绝望的脸庞在看到她之后瞬间又燃起了希望。   “凉儿!”   安禾的呼唤声淹没在燃烧声中,让苏黎听不真切。他跨过隔绝了他们的火堆,一把搂过呆在原地的苏黎。   这是安禾抱得最用力的一次,用力的好似他们早已融为一体。怀里的苏黎软弱无力,整个人都搭在安禾的身上,紧绷的神经在触到安禾身体的那一瞬间,全然释放。   头顶上的木头也许眼红他们的相拥,在这个时候凶狠的落了下来,即将要接触到他们的时候,安禾带着苏黎一个转身堪堪避过了它的袭击。但显然苏黎在这里待的太久,身体已经支撑不住,她闭着眼睛顺着安禾的胳膊滑了下去,安禾接住欲摊到在地的她。   “凉儿,你没事吧!”安禾按着苏黎的人中,怀里的苏黎气若游丝没有反应。   深吸了一口气,安禾准确的找到苏黎的嘴唇贴了上去,双唇相接,不留一丝缝隙,长长的一口气吐尽,怀中的苏黎有了些许的反应,她睁开眼睛,直视安禾的眼睛,不知道在想想什么。   “你刚刚叫我什么?”   “我.....”安禾一惊,因为紧张,自己竟然,“阿黎,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出去再说。”   安禾一把抱起虚落的苏黎,往火势最小的方向走去,但所到之处每每都会有小木块落下,根本出不去。没办法,安禾只好往窗户边挪去,窗户也早已被大火烧得只剩下框架。   “安禾,咳咳,你...你进来做什么呢,你看,我们都被困在了里了。”   “阿黎,你怎么样。”安禾担心的看着苏黎,眼里有深深的恐惧和害怕。   “我没事,咳,你放我下来吧。”苏黎伸手留恋的摸上安禾的脸,“我们也许出不去了....”   安禾放下苏黎,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抬手附上苏黎的手,“对不起,我不是夏南初。”他以为苏黎摸他的脸是因为想念夏南初。   “不,”苏黎狠狠的摇了摇头,豆大的眼泪从眼角溢出,滴落在地上,瞬间蒸发,“不是的,不是的,”她将头抵在安禾的胸口处,感情瞬间迸发,她双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襟,声音已经哽咽。   “对不起,对不起,我一直在逃避,我认为我爱的从头到尾只是夏南初一人,这么多年来,你一直在我的身边,让我忽略了对你的感情。我以为那只是友情,我习惯那样的感情,你总是站我那么近,近的我都看清自己的感情。我真笨,真是太笨了。直到刚才我才知道你对我来说有多重要,当我站在这里出不去的时候,我想的是你,想的只有你,那些从前全都一幕幕的浮现在我的眼前。你看....”   苏黎抬起头,泪眼朦胧,她举起自己的左手,“这串琉璃手链是你当初送给我的,我没有一天把它摘掉过。还有这个,”她拿出脖子上夕凉玉,“你看,这一次它还完好无损。”   “你就是为了它,又再次闯进来的吗?”安禾心痛的不可抑制,他轻轻的用指腹擦拭着苏黎的眼泪,他的阿黎.......   “你不是说过吗?它对你来说是最重要的东西,所以我绝对不能再一次的让它损坏。”苏黎努力微笑,尽管她已经很累了.......   “阿黎,值得吗?”   “值得?当然了。还记得吗,安禾,那天我问你成为夏南初陪在我的身边值得吗,你说值得。你可以为我做那么多的事,为什么我不可以呢?我所做的也都是我心甘情愿。只不过,”苏黎绝望的看着四周的火光,“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阿黎.....”   “嘘,安禾。”苏黎踮起脚尖,无力的双手环绕上安禾的脖子,用力的吻上了安禾的嘴唇,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吻眼前的这个人,她觉得对她来说这一刻才是最幸福的时候,哪怕他们会即将消失在这个世上。   安禾没有想到苏黎竟然会主动的亲他,他很开心。在略微的愣怔之后,他痴迷的回吻着苏黎,这一秒他似乎忘记了他们现在的处境,这辈子他没有一分钟比现在更加快乐,这是正真意义上的他与苏黎的第一个吻,不再是以夏南初的身份。   苏黎的身体终于再次的支撑不住,脸色苍白的摊倒在安禾的怀里。   “阿黎,阿黎!”安禾摇着怀里的苏黎,昨晚刚包扎好的伤口有是鲜血淋淋,但他一颗心全放在苏黎身上,浑然未觉。   忽然.......安禾眼睛瞟向窗外,瞬间面露喜色,消防车已经赶到。喇叭里的声音大声传来,让他们顺着窗户跳下去,外面会有消防气垫接着。   太好了,他轻声的呼唤着怀里的苏黎,“阿黎,醒醒,我们有救了。”   苏黎缓慢的睁开眼睛,虚落的脸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安禾又再一次的抱起她,火速的往窗边靠近。   可是这次,或许老天真的不愿意看到他们在一起,就在他快要走到窗边的时候,木块再一次的从他们的头顶落了下来,这次的木块巨大无比。安禾脚下虚浮,早已消耗了大半力气,没办法顺利的躲过,抱着苏黎的双手也在微微发颤。   就在木块快要接触到他们的时候,安禾将头靠近苏黎耳朵最后温柔的说了一句,   “我爱你......”   然后拼进全力的将苏黎整个人抛出了窗外,一片释然没有任何的犹豫。   “不要!!”伴随着苏黎撕心裂肺的一声喊叫,安禾就在她的眼前被那块巨大的木头压在了地上,笑着看着她,眼里充满了爱与不舍。   苏黎就如一片羽毛似得落到了消防气垫上,救护人员立马上前将她抬到了担架上准备送医院。苏黎全身无力,她只能将手伸向安禾的方向,然而安禾......离她越来越远。   五秒过后.......“嘭!”的一声巨响,整座房子竟然就这样在她的眼前骤然爆炸,苏黎不可置信的睁着眼睛,张大着嘴巴哭喊着,泪水流到了她的嘴里,苦涩的味道弥漫开来。心肺具裂的她不顾医护人员的阻拦,翻下担架,向前爬去。挣扎中,她终于支撑不住沉沉的昏睡了过去.......    ☆、最初   病床上的苏黎不停的抖动着眼睛,她的双手紧握,嘴唇轻启不知在说些什么,汗水浸湿了她的发髻,眼泪顺着眼角溢出,留下一道泪痕。   “安禾!”苏黎终于大声喊了出来,睁开眼睛从梦魇中醒来。   病房里没有任何人,连医生和护士也没有。刚醒来的苏黎脑子昏沉沉的,她只记得整座房子就在她的面前瞬间爆炸,安禾他还没有出来,不,她要去找他。   拔掉手上插着的针管,血珠一下子冒了出来,苏黎没有多看一眼,她只想找到安禾。刚站起身的她头晕目眩,身子控制不住的向旁倒去。双手扶助床沿,努力的支撑着自己的身体。苏黎再次站起来挪向门口。   “苏小姐,你身体这么虚弱,上哪去啊?快躺好。”   一个护士模样的人开门走了进来,她摁住苏黎的身体将她带回床边,强制的让她躺在床上,盖好棉被,又将针孔重新扎回了苏黎的手背。   “我要,我要去找他,他还在房子里。”苏黎推开护士,掀开棉被眼神空洞的站了起来,走的太急,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一阵眩晕。   “你说你,身体还这么虚弱,力气还挺大。来,起来。”护士耐心的再次把苏黎扶到床上,颇有点怜悯的说道,“这么和你说吧,你家呢现在已经是一片废墟了。”   “废墟.....”苏黎身体重重的一颤,眼泪在眼眶打转。   “唉,放心吧,在爆炸的那一瞬间,有一个黑色微卷发的男人把里面的还有个人从侧门给救出来了。说来也奇怪,我当时就在场,那个男人是什么时候进去的我竟然不知道。那样的大火,他竟然可以完好无损的进去救人。别说,这还是我这个小护士第一次看到呢。”小护士安慰的说道。   黑色微卷发?一定是路哥。太好了,安禾没事。苏黎的身体不再那么紧绷,“真的吗?”她扯住护士的袖子,想要再一次确定。   小护士点点头,“已经脱离危险转到普通病房了,所以你好好休息。”   “那他在哪?”   “XXX病房。”   “我去看看他。”苏黎支起身子。   “唉,别动,躺好。你现在这样子,还得休息。出了事我可得负责。”小护士硬是用棉被把苏黎捂了个严实,“我先出去了,有事叫我。”   现在是半夜,走廊里没什么人,稍显昏暗的灯光,让整个医院的气氛更加凝重。苏黎扶着墙壁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XXX病房,她抬头看了看房间的门口,到了。   手握住门把手,苏黎轻轻的旋转,门开了一道小缝,她忐忑的朝里望去。   是他,是安禾。他就那样的躺在床上,很安静,没有声息,就好像睡着了一样。   “噗嗤”一声苏黎笑了出来,她立即用手捂住,他可不就是睡着了嘛,自己真是昏了头了。他没事,真的是太好了。   “谁?”房间里的路哥转过头,轻声询问。   “是我。”本打算只看一眼,确定安禾没事就好。既然被路哥发现了,苏黎便大方的开门走了进去。   路哥见到苏黎,很明显的脸色一变,完全没有昔日风趣幽默的样子。他似乎想冲着苏黎发火,但他隐忍着,看了一眼熟睡的安禾之后紧闭着嘴巴,努力的压制着自己的情绪。   “我,我来看看他。”苏黎避开了路哥的眼神坐到床边,视若珍宝的拉起安禾的手,静静的凝视着他。   “你看,他可以不要命的对你好,你为什么要抛弃他。”路哥略带埋怨的声音从苏黎身后传来。   “我不会了。再也....不会了。”苏黎说的坚定。   “希望你这次能够说到做到。”路哥突然很想喝酒,他转身带上门,留下苏黎和安禾独处。   床上的安禾还在沉睡,他伤的比苏黎厉害,睡的却不像苏黎那么惶惶不安,相反他睡的很安稳,就像小孩子一样的安稳。尽管这张脸还是夏南初的,但是苏黎现在分的很清楚,这是安禾,活生生的安禾。   脸贴近他的胸口,胸口上缠着纱布,层层包裹。苏黎很小心,她不想吵醒安禾,就这样安静的待一会,一会就好。   “凉儿。”低沉暗哑的声音从安禾的口中传出。   苏黎手指微颤,凉儿?又是凉儿。这个凉儿到底是谁,这个凉字好熟。苏黎直起身体,低头将脖子上的夕凉玉解下,玉上的凉字是不是就代表着安禾口中的那个凉儿?   指腹摩擦着夕凉玉,苏黎的心里一阵异样。这块玉一面是夕一面是凉,他是安禾最重要的东西,那这个凉儿是安禾最重要的人吗?   “凉儿!”   安禾一把把苏黎扯到胸前抱住,眼睛却还是紧紧的闭着。   苏黎伏在安禾的身上没有动,但她此刻的心上仿佛就像扎了一根刺一样的难受。仔细想想,她并不是凉儿,为什么安禾在火场里会对着她叫凉儿,难道.......   她摸向自己的脸,这张脸会和安禾口中的那个凉儿长得一样吗?这一刻,她回想了以前的很多事,记得安禾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那个神情,就好像是久别重逢,透露着无数的思念。而且........有时候她也总觉得安禾透过她看着另外一个人。   竟是这样......   苏黎闭上眼睛听着安禾的心跳,做出了一个决定。将他的手从自己的身上移开塞进被子里,苏黎踌躇半刻起身走了出去。   三天后.......   路哥在病床边替安禾削着苹果,嘴里唠叨个不行,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   “火灾的起因呐,已经有结果了,那群小混混放的,现在都进去了。问清楚了,那晚之后他们怀恨在心,便放了一把火。火势越来越大是他们也没想到的,后来烧到易爆的物体爆炸更是他们没想到的。你没看到,他们进去前那个样子,嘿,真好笑。”路哥切了一块苹果下来递到安禾嘴边,“唉,我说你笑一笑行吧,要不然张个嘴?”   “她去了哪里。”安禾避开路哥喂给他的苹果,长长的睫毛垂下来,看不清眼里的情绪。   “唉。”路哥垂头叹息,收回手自个将苹果吃掉,一边嚼一边说,“你死心吧。那天晚上她来看你,我就出去喝酒了,等我回来的时候,她已经不在了,我以为她回了自己的病房,没想到她已经办了出院手续离开了。”   “她去了哪里。”   “你真的要知道?”路哥一股子嘲讽的味道,看安禾不搭理他,便继续说道,“她在哪我不确定,我只能感应到琉璃珠的位置。如果她现在手上戴着琉璃珠的话,那她现在.........在夏南初父母家。你说她为什么还忘不了一个死人?”   安禾落寞的看着窗户,外面有鸟儿自由自在的在飞翔。   半个月后......   路哥惊慌失措的从安禾的病房闯出来,大声的呼喊的医生。这半个月里,安禾的病情不但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恶化。   看着医生急匆匆的赶来,路哥心下一狠,他也做出了一个决定。   午时的阳光刚好照射进窗口,这个时候是夏记家常菜馆客人最多的时候。苏黎帮着店里的服务员忙进忙出,连额头上的汗珠流下来,也没有时间去理会。看着店里的生意这么好,苏黎的心里十足的感到欣慰。   收拾完最后一张桌子,夏父夏母急忙招呼苏黎过去吃饭,他们的心里也是十足的欣慰,自己的儿子能遇到这样好的女孩,真是三生有幸,只可惜.......福太薄。   这半个月来,苏黎都在这里帮夏父夏母的忙,每天还会抽空去墓园陪夏南初。她的心里有着自己的打算,她想的很清楚也很坚定。现在的她很明白她需要安禾,不管那个叫凉儿的人是谁,她都要永远的和安禾在一起,不能在错过他。   所以,她用这半个月的时间来和夏南初做个告别,和过去做个告别,然后好好的和安禾在一起。   “伯父,伯母。我出去了。”苏黎放下碗筷。   “又去看南初啊,小黎啊,你有心了。”   “应该的。”   走在墓园里,苏黎发现这里的阳光有些刺眼。她的影子倒影在前方,像是为她引着路。   苏黎垂头笑笑,最后一次了,今天她得好好陪陪南初。   将花放在夏南初的面前,苏黎就地坐了下来。她没有说什么话,就这样安静的靠在一旁。阳光照在她身上,一片和谐。时间仿佛过了很久,让她有了睡意,迷迷糊糊的她睡了过去,迷迷糊糊间她又仿佛在眼前看到了路哥的身影。   路哥?苏黎一个机灵,瞬间清醒。这下她真的看清楚了,的确是路哥来找她了。   “路哥你怎么来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苏黎的声音渐渐轻了下去,因为站在她身前的路哥似乎正在强忍着巨大的怒气。   路哥双手放在身侧紧紧握拳,头上的青筋凸起,他上前一步怒气冲天的向苏黎吼道:“他现在躺在医院里都快死了,你竟然还在这里陪着一个死人睡觉!”   “路哥你在说什么?”苏黎疑惑的站起来走到路哥面前和他平视。   “夏南初真的那么重要是吗?好,你宁愿爱着一个已经不在的人是么?安禾为你做了那么多,难道真的不够吗?!很好,我今天就让你好好看清楚你自己在做什么!我要让你想起所有的事!”   “不是的,路哥你......”   苏黎急着想要解释,但是路哥左手一挥,散发出一道金色的光,这道光让苏黎整个人不能动弹,连话也说不出口。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路哥,只见路哥口中喃喃自语,然后双手做了个奇怪的动作,凝神聚气的将那道金光按在了她的额头上。   那一瞬间,苏黎只觉得天昏地暗,脑袋涨的近乎想要爆炸,又有什么源源不断的进入了她的脑中........    ☆、秋凉   自古以来太原仙山有一位仙人,名唤百里安禾。他孑然一身,从不踏足凡尘俗世,但身边却总跟着一只美丽的灵兽。   此灵兽是他在山间所救,娇俏可爱颇具灵气却极为粘人,从不离开百里安禾半步。   直到有一天,小灵兽的春心开始荡漾,遂向百里安禾表明心意。   无奈,得不到回应便独自一人悄然离去。   江临小城,华灯初上。照亮了江临桥边那条最为繁荣似锦的江临街,也给街上的才子佳人凭添了一丝旖旎。   关于江临城有一句流传已久的诗句,那便是,天长地久何处寻,人间最美江临城。   诗里说得好,人间最美,它美得就是自古以来就流传着的那些天长地久的爱情故事,它们诗化了江临城的一草一物。   还有那江临城的人,不管男女各个都豪情大方,毫不矫揉造作,他们会大胆表露心意,只为不错过命里注定的那一人,为了爱情义无反顾。   一赶上节日,城里更显得热闹非凡,文人墨者自成一派斗诗斗词,才子佳人携手相伴吟诗作对。   这不锣鼓声起,他们知道,好戏又将上演了。   人潮的欢呼声不停的向江临街的尽头涌动,仔细一看,当中还夹杂着和人潮格格不入的身影,那人一袭白衣飘然似仙,一脸的云淡风轻,仿佛红尘俗事都与他无关。   随着锣鼓声越来越近,他也顺着人流来到了那个在江临城最有名的青楼——望安楼。   它的有名并不是因为楼里的姑娘,而是因为楼里的老鸨。   那老鸨名唤秋凉。   江临城的人都知道,万万不能把秋凉与其他地方的老鸨相提并论,因为这秋凉真的是这个世间少有的美艳女子,虽未有人见过她的真容,但单凭她那一双让人心动的双眸,便能让人久久不能忘怀。   相比老鸨这样粗俗的名讳,这里的人更愿意称之她为楼主。   关于秋凉的事,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也非常简单。半年前,她来到江临城,一手创立了望安楼。开门第一天,她以面纱遮面站在台上,给下面的文人才子出了一道难题。   当时的她俯视于众人,妖娆又自信的说,她会于每日锣鼓声后在台上抚琴,若谁能在曲终前画出她面纱后面的真容,她便嫁于那人。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文人才子纷纷跃跃欲试,但时至今日都没有人能够完美的描绘出她的面容。有她在,这望安楼的其他姑娘就如同摆设,没有人将心思放在她们的身上,每日准时来到望安楼都只为她秋凉一人,就算来听听琴声也是好的,   终于,锣鼓声停,文人才子各自就坐,每人的面前都摆放着一份笔墨纸砚。绵绵的琴声从台上传来,像一股清泉般的涌进了他们的脑中。在他们的眼中,这里就是仙境,台上的秋凉就是仙子,他们描绘着仙子的模样,已然出神。   在这片回荡的琴声之中,不知是谁轻唤了一声“凉儿”,声音干净清澈,温柔如水。秋凉闻之,琴声戛然而止,抬头向那人望去。   顷刻,一袭白衣映入秋凉的眼眸,愣怔间,那人对着她一笑,让她止不住的心乱如麻,但表面却还是平静的毫无波澜。   但见那人拿起手中的画卷,手指一松展示于众人面前,画中的人有着绝世容颜,巧笑倩兮,一双手好似柔荑,自然的轻触着琴弦。   文人才子,哗声一片,纷纷举眉望向秋凉。点头相讨,台上秋凉应是该有这样相貌之人。   秋凉抿嘴一笑,心下暗自窃喜,沾沾得意。她眼光一挑,示意身边的侍女前去将画取来。   看着手中的画卷,秋凉更加的喜上眉梢,他竟然把她画的如此之美妙。将画卷小心翼翼的收拢,秋凉起身对着众人抚了抚身,在他们的期待声中揭开了面纱。   手起纱落的那一秒,所有人无不为之感叹,秋凉的面容正和那一袭白衣的公子画中之人一模一样,连神情都惟妙惟肖,这样的美就算是那天上真正的仙子和秋凉相比也会稍显黯淡吧,绝世容颜清新脱俗,给人一种动人心弦的感觉却又让人不敢亵渎。   至此,望安楼再无锣鼓声,文人才子们知道秋凉已名花有主便也真心祝福。   但其实他们并不知道真正的故事是这样的........   清香弥漫的房间里,一袭白衣的公子坐在檀木桌边,正悠然自得的喝着茶,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一丝优雅让人深深的迷醉。   他的对面正坐着一脸娇媚的秋凉,她两手托腮,迷恋的望着他,眼睛一眨也不眨,不似在众人面前的落落大方,此时的她更可以用娇俏可人来形容。   “安禾,你什么时候娶我。”秋凉面带喜色的问道。   喝茶的手微微一顿,安禾不语,随即拿过桌上的另一只茶盏放到秋凉的面前,洁白如玉的手指扶着茶壶,亲自给秋凉到了一杯茶。   “哎呀,我不喝,”秋凉扯住安禾的一只袖子,满脸不满,“我在问你什么时候娶我。”   “凉儿,与我回去。”   “回去,你就娶我吗?”秋凉双目放光。   “不娶。”安禾平静的说着,不带有一丝情绪。   “你!那你来这里做什么,你画我做什么,你不知道你画我是要娶我的吗?不行,你必须娶我!”   “凉儿,”安禾叹息,眸光里有一丝悲凉,“仙人是不能娶妻的,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更何况我只是一只你养的灵兽,根本配不上你是不是?”秋凉气的一拍桌子,站起来走到安禾跟前,夺下他的茶盏,有点自嘲的笑道,“也对,那日我就问过你愿不愿意娶我,你想也没想的就拒绝了。我走后,你都没有立刻来寻我。我算是明白了,你今天来寻我,也是怕我在外面日子久了会给你惹祸吧!。”   “凉儿,我从未如此想过,只是.........回去吧,这儿不适合你。”   “哼!休想让我与你回去,还有,这个还给你!”秋凉摘掉手腕上的琉璃珠扔到安禾的面前,接着说道,“把我的西凉玉还给我。”   说完便贴着安禾上下齐手的在他的衣服里找了起来。这夕凉珠可是秋凉的宝贝,它本是一块质地清透的古玉,在遇到了安禾之后,秋凉便在上面刻上了禾、凉两字,满心欢喜的转手送给了安禾。   “凉儿....”安禾抓住秋凉的手,阻止她往里衣里找的动作。眼睛却牢牢的看着桌上的琉璃珠,这是他寻遍天下为秋凉打造的一串手链,天下至宝,绝无仅有。最重要的是,他在手链里注入了自己的仙气,它可以随时的保护秋凉。   “算了!你走吧,我是不会回去的,你不娶我,自有人娶我。”秋凉一甩衣袖,背过身不去看安禾,边说边往门外走去。   看着秋凉夺门而出的背影,百里安禾的心里五味杂陈,他的眼眸深处浮现着深深的无奈。秋凉不愿与他回去,他也没有办法。但他会留下来,陪在她左右,直到她愿意和他回去为止。    ☆、施计   第二天,当秋凉见到百里安禾还未离开时,便吵着闹着要他走。吵闹过后,她便也只能作罢,难道她一只灵兽能奈何得了一个仙人?   更重要的是因为在她心中就算百里安禾不愿娶她,但能够为了她留下来,时时刻刻的陪在她身边其实也不错。   这样一来,她就可以好好气一气这个惹人厌的百里安禾,她就不信百里安禾是真的一点也不喜欢她,她还要让他知道没有他,她也可以活得很快乐。   不过,秋凉开始深思,她呢是不想在台上抚琴作曲了,但是她或许可以.......换另一种方式。   像之前一样,秋凉大方的站在台上放出消息,说她秋凉从今儿个起便开始陪酒待客!   此话一出,涌进望安楼的客人们相比之前还要多的多。可人秋凉也说了每天只陪一桌客人喝酒,也仅仅止于喝酒而已,喝酒之前还得对出她对子的下联才可以。   但尽管这样,每天奔着她来的客人也是络绎不绝。   可秋凉的这个如意算盘似乎打错了,她的这些表现根本没有半点气到百里安禾。   一眨眼,半年过去了,这半年里,除非是秋凉喝的烂醉的时候,否则百里安禾从来只是在一旁的桌子边独自喝着酒,连眉头也不皱一皱。当秋凉看过去的时候,他竟然还会对她相视一笑。   不行,秋凉又开始在心里盘算起来。她得找一个更狠的法子来。对!她应该去找一个男人来!   或许是上天听到了她的心声,或许这只是一个巧合,又或许是她命中就该有此一劫,而这个劫是一个死劫。   那天晚上秋凉喝了个烂醉如泥,送走了最后一桌客人,她扶着栏杆一步一步的朝着房间摸索过去。中途有什么人拦腰抱起了她,她是看不清了,但闻着那人身上的清香,不是百里安禾还会是谁?   那人把秋凉平放在床上,秋凉使劲睁大眼睛看清那人的面容。没错,就是百里安禾,确定了眼前的人,秋凉开始耍无懒,直起身子整个人挂在百里安禾身上不肯离开。还半拉半拽的拖着他往床上倒,她平时也就敢在心里想想,哪能有这么大的胆子真的这么对百里安禾,最多也就蹭个边吃个豆腐。可如今,她喝醉了呀,她迷糊着呢什么都不知道,对!她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秋凉傻傻的一笑,竟然开始去撕扯百里安禾身上的衣服,头还一个劲的往他身上靠,可是她根本找不到百里安禾的衣带在哪里。   烦躁间,秋凉头脑一热,索性一个仰头亲了上去,软绵绵的味道似乎还不错。   然后......没有然后了,因为她眼前一黑,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她似乎感觉有什么人在叫她,而且语气还颇为着急。可是她实在是太困,被子一卷,隔绝了那吵闹的声音,与周公下棋去了。   这一觉秋凉着实睡了许久,直到日上三竿才一个起身在床上醒来,她揉了揉脑袋,忽而她的脸就像熟透了的苹果一般的红。捂着逐渐发热的脸,她依稀记起了昨晚她......真的调戏了百里安禾!   那样子一定很槽糕吧,而且她还敢去解他的衣带,这酸爽真是让她不敢想象。   喝酒真是误事啊,不过,这事误的真值。   秋凉的嘴角渐渐弯了起来,用被子盖住整张脸,倒在床上翻了个滚,高兴的笑出了声。昨晚,她居然还亲到了安禾,那种触感,似乎还围绕在她脑间,怎么挥都挥不走。激动的将自己陷在被子里,秋凉笑的直颤。   “凉儿,你醒了?”门外传来百里安禾的声音。   秋凉一听立即止住了笑,穿上衣服整理了一下仪容,头一抬高傲的走了出去。打开门明明看到了百里安禾,却故作视而不见从他身边擦身而过,心里还一个劲的在偷笑。   “凉儿,昨晚......”   “昨晚是你送我回房的吧,”秋凉停住脚步,一个转身打断了安禾的话,皮笑肉不笑的说,“但是我什么都不知道。”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开去,她得缓缓,不然她的脸怕是又要红了。其实她这人嘴上直接,脸皮却挺薄的。   秋凉这厢走路的速度用行如风来形容那是最确切不过了,但是她却硬生生在望安楼二楼最末尾的厢房门口停了下来。因为她听到里面有声音,而且还是个男人咳嗽的声音,这让秋凉不禁感到奇怪,大白天的望安楼何时有过男人?   当然了百里安禾是个例外。   带着疑惑推开房门,秋凉没有想到里面会是这样一番光景。   一个陌生男人,满脸尘土面无血色浑身脏兮兮的,一只手撑着床沿一只手捂着胸口躺坐在床上直咳。床的一旁倚靠着一柄宝剑,显然是那人的佩剑。只见那人越咳越厉害,突然一口老血喷在了锦被之上。   秋凉不紧不慢的走到那人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看他衣着打扮理应不是亡命之徒,那又为何如此狼狈?   “你是何人?”秋凉问道。   那人显然没有发现秋凉,听到声音才慢慢的抬起头,本来苍白无血色的脸庞一下子像是有了生机,“姑娘,在下宋子念,千里迢迢来此就是为了见情落一面,让她和我回去。”   情落?这情落是她们这唯一一个卖艺不卖身的姑娘,他们是何关系?   “楼主。”这时从门外进来了一个侍女,她见到秋凉急忙跑过来解释道,“楼主,我昨晚见到这位公子晕倒在门口,便想告知于您,可您睡的太熟怎么叫都叫不醒。我怕这位公子他,他死在咱们门口就把他带了进来。”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昨晚她迷糊间听到有人在唤她,“行了,你下去吧。”   “你是这的楼主?在下要为情落赎身,请成全。”宋子念双手抱拳。   “这倒不用,这的姑娘都是自由身,只是你将你们的事说于我听听。”   秋凉搬了把凳子坐在床边开始听那宋子念把他和情落的故事娓娓道来。   原来宋子念富贵出生,本与情落是郎才女貌的一对。只因父母嫌弃情落是个贫家孤女,外加眉尾有痣,克夫,便处处阻挠他们在一起。   而情落是个有骨气的女子,哪受得起宋子念父母几番嘲弄,便一气之下决然的和宋子念断了关系来这卖艺聊度余生。   秋凉再三思索,依情落的性子怕是不会因为宋子念去给她说几句好话就跟他走的,那......看着宋子念的模样,细皮嫩肉的还挺俊俏,秋凉眼睛一眯突有一妙计涌上心头,自己眼下不正缺一个男人气气百里安禾吗?正好.......   “我可以帮你让情落回心转意,但是你一定要按照我说的做。”秋凉覆于宋子念耳边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宋子念听后,第一时间拒绝了秋凉。坚定的说着让他这样做绝对不可以,就算是做戏他也会很为难。   秋凉真是气不打一处来,难怪情落被气得离开他,真是个愣头青,“不做戏让情落吃吃醋,你以为凭你几句话什么的能搞定?别傻了。”   “可是......”   “别可是,就这么定了。不然就给我离开望安楼。还有,我会传个大夫来给你看看,瞧你这样子,半死不活的。”   “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帮我?”   “很简单,我们都有各自的目的,互帮互助。”   别看这宋子念身子还算硬朗,可这光养病就养了十天之久。秋凉一问病因,乐了,敢情这宋子念急于来这找情落,几天几夜马不停蹄的赶路,马儿累的跑不动了,他却还要上马。这下可好,反倒被马给踢了一脚,堪堪到这便晕了过去。   秋凉一笑置之,他向众人介绍了宋子念,没有过多的华丽开场,说的就是一见钟情。   从此她开始频繁的和宋子念同进同出,在外人看来就好像是情意绵绵的一对。特别是在百里安禾和情落面前,更是表现的变本加厉,什么你喂我,我喂你,大庭广众说说情话什么的全部都是小儿科。他们啊专挑好时机在安禾和情落面前搂搂抱抱,特别是秋凉,这戏做的就跟真的一样。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百里安禾表面上虽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但他的眼神里绝对有着一丝微妙的变化。等她放大招的时候,看他还能不能这么淡定自如。   还有那情落,眼里失落的情绪更是一览无遗,从她看到宋子念和她一起出现起,震惊的眸子逐渐沦为哀怨还时不时的望向他们。   使得好几次宋子念都要过去向她解释,幸好被她及时拦住,否则这计划岂不是化为泡影?   好不容易走到这步,岂能自乱阵脚,不仅不能,他们还必须继续走下去。该是要加点料的时候了。   于是,在乞巧节的晚上,秋凉告知安禾和情落,她与宋子念会去江临湖旁放河灯,本想旁敲侧击的问问他们是否要一起去。   没想到他们却是主动提出了要与之同行,这可真让秋凉得意了一回,忙拉着宋子念,一脸憋笑的走在了前头.....    ☆、成拙   这一路走来,秋凉没有一刻离开过宋子念,她的手牢牢的挽着宋子念的胳膊,完全不理跟在身后的两人。   可惜这宋子念真是个耐不住的性子,这么些天过去了,还不知道怎么控制自己的情绪。这不走路心不在焉的还总想着朝后看。没办法,秋凉只能狠狠的在他手臂处捏了一下,轻声提醒别露馅,这才让他拉回了思绪。   来到一处小贩前,琳琅满目的饰品让秋凉眼前一亮,她拉着宋子念贴近他的脸颊轻声耳语,让他假装送她一根簪子。秋凉知道,从安禾和情落的角度看,他们的姿势极度暧昧,她透过宋子念小心翼翼的瞥了安禾一眼,一如既往的一副淡定的模样,可是秋凉似乎看到他的嘴角细微的抽了一下。   心下不禁偷笑,心情愉快之际,买了一个玉簪亲自戴到了宋子念的头上。这么一看还真像一对情深义重的小情侣在互赠定情信物。   后头的情落见到这一幕,气的一咬嘴唇,独自走向江临湖畔。宋子念见这阵仗急了,跨步便要去追,却反被秋凉敲了一下脑袋。   “你可千万别傻,坏我事!我们俩一起过去,记住,等下别去看情落。”秋凉苦口婆心的边说边挽着他走了过去。   秋凉不会担心百里安禾会看出什么名堂,刚才她敲宋子念的那一下,其实很温柔,看起来只会像是打情骂俏。   不过秋凉想在百里安禾的脸上在找其他多余的表情,却是怎么也找不到了。她的如意算盘难道打不成功吗?当然不行。于是秋凉一咬牙,将手上的花灯送出河去,然后站起身轻唤了一声身旁宋子念的名字。   宋子念自然转身面对于她,瞄准时机,当着百里安禾和情落的面,秋凉靠近宋子念搂着她的脖子作势要去亲他。   其实她只是再赌,赌一个百里安禾的反应,不管怎样她赌定了。   就在她嘴唇即将碰到呆若木鸡的宋子念的时候,百里安禾上前一步,一把把她拉到了自己的身前,双眸里有着隐晦的痛心,直视着她的眼睛,百里安禾压抑的怒道:“秋凉你知道你自己这些天在做什么吗!有意义吗?你们不会有结果的。”   “意义?结果?”秋凉没料到百里安禾会这么问,难道身份的不同在他心里就这么重要?   既然这样,那就只好如此了。秋凉握住宋子念的手,拉倒身边,一脸认真的对着百里安禾说道:“我爱他,我要和他成亲,我说过,你不娶我,自有人娶我!”   “什么?!”一旁的情落一脸震惊。   “情落,对不起,我和子念是真心相爱。”秋凉的眼泪情不自禁的溢出了眼眶。   情落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不可置信的连连退步,最后哭着跑了开去。   而百里安禾突然浅笑起来,他抬手替秋凉擦了擦眼泪,轻声低叹道:“凉儿,别闹了,与我回去,好吗?”   秋凉测过脸躲避,同样的低声问道:“那你会娶我吗?”   “我......”百里安禾欲言又止。   秋凉自嘲的笑了起来,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泪,落寞的离去,宋子念也紧紧的跟在她的身后,只留百里安禾一人站立在那灯光点点的江临湖畔。背影萧索,白衣飞舞。   回到望安楼,秋凉驻足,她开口向宋子念道歉,成亲的事是她一时冲动脱口而出,她也保证不会让他真正的娶她,如果在婚礼那晚,安禾还是无动于衷的话,她也会就此作罢。   她也很感谢宋子念在湖边没有拒绝她让她难堪,她不知道宋子念心里所想,也许是因为她的眼泪,也许是因为她在对百里安禾说那句话的时候,宋子念感觉到了她的心痛吧。   为此,宋子念只有一句话,他说:“我宋子念早就把你当成了朋友,秋凉,我理解你的痛。”   婚礼在一个月后举行,在这一个月里,百里安禾没有离开,但也没有阻止秋凉嫁给宋子念,还恢复了往日的悠闲自在,这让秋凉的心一天一天的凉了下来。   直到婚礼的前一天晚上,秋凉经过百里安禾的门前,出神的在哪里站了好久,就连门突然从里打开她也不知道。百里安禾微笑的轻声唤着凉儿,她这才回神,眼睛飘忽不定的不想去看他。   “凉儿在想什么?”   “没什么。”秋凉看到安禾这番淡定的模样就来气,转身欲离开。   “凉儿等下,”百里安禾从衣襟里掏出琉璃珠,戴到了秋凉的手上,“以后要好好的戴着,别再摘下来了,它能保你平安。”   “什么平安,我才不要。”秋凉着急的想要把它拿下,可一看到安禾皱起了眉头,她便停住了手,莫名的拢了拢袖子,没有再想要把它拿下来的念头。   眼睛不自在的向远处望去,刚巧看到对面的情落,而情落在看到了她之后,眼神一避,朝反方向走去。秋凉立即追了上去,正好她今天要向情落好好的解释清楚。   在秋凉解释完后,情落已经哭得梨花带雨,其实在秋凉讲到宋子念不顾一切满身是伤的来这找她的时候,情落已经潸然落泪。   她也是个善解人意的女子,误会解除,便释然了,这些日子哀怨的脸也终于露出了真心的一笑。   这让秋凉也有些许的欣慰,至少她没有毁坏一对恋人的幸福..... ☆、毁灭   婚礼是在宋家别院举行而不是在宋家。因为,一方面宋家二老不一定答应,二来根本没必要,这本生就是一场戏。   只不过演戏的人齐全了,而看戏的人却没来。就在婚礼当天,百里安禾不知跑到了哪里去了,完全不见踪影。秋凉在跨进礼堂的时候,还在设想,百里安禾会突然冲出来对她说“凉儿,别嫁给他,我娶你。”   可惜了,幻想终归只是幻想。都这个时候了,百里安禾怕是不会来了吧。   终究没有礼成,没有百里安禾做戏给谁看?   “宋子念,陪我喝一杯吧。”揭开盖头,秋凉拿起一瓶酒走向内堂。   一杯接着一杯,秋凉没有节制的灌着自己,到最后直接拿着酒坛灌了起来。   “酒好喝吗?”从进屋后一声不吭的宋子念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秋凉抱着酒坛靠在桌边,半睁着微醺的眼苦笑道:“酒是个好东西啊,你醉了就不知道什么事痛了!来,你也喝。”说着她高举酒坛递给宋子念。   宋子念没有接,他用手一挥直接挥掉了酒坛,秋凉一个没拿稳酒坛敲碎,来了个落地开花,酒水从里面溅出来,有几滴溅在秋凉的脸上。   秋凉微怒,盯着地上的碎片,瞬间酒醒了大半。   “宋子念?你什么意思?”   “哦,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你现在的模样当真可怜。”宋子念站起身,转动了几下脖子来到秋凉面前,邪恶的盯着她的面容,忽而右手抚上秋凉的脸颊,狂笑气来。   秋凉想要起身避开,但她发现她竟然全身无力,连挥手的力气都没有,不对,这酒有问题。   “你要做什么!?”秋凉怒目相斥。   “你长得真漂亮,”宋子念右手顺着秋凉的脸颊一路向下,毫无预兆的拿起秋凉的左手,惊叹的赞赏着她手上的这串琉璃珠,嘴里还发出了啧啧声。   “你不是宋子念,你是谁?”   “哦?想不到你还挺聪明。我是宋子宁,宋子念的哥哥。”宋子宁手指一勾,将琉璃珠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不停赞叹道,“这珠子果然是个好东西,我突然发现我浑身充满了仙气,哈哈哈。”   “你......还给我!”秋凉想要夺回琉璃珠,无奈她使不出一丝力气。   “省省力气吧,老实点,否则我可不知道我脑子一热会做出什么事来。不过看你这么可怜,我就实话告诉你好了。”   宋子宁好整以暇的坐到一边,把玩着手上的琉璃珠,嘲讽道:“昨天,有个叫百里安禾的找上我,他说知道我是宋子念的哥哥,也知道我一心想要做神仙。所以他愿意帮助我成为神仙,但我要帮他做一件事情。那便是,假冒宋子念拒绝和你成亲。呵呵,成仙?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不过我倒是听说这琉璃珠乃世间至宝,所以,我不贪心,一串珠子便好。只是我这嘴巴它就爱说实话,怎么样,动听吗?”   “怎么会这样?”这怎么可能是百里安禾会做的事,秋凉不敢相信的说,“那宋子念他人呢!”   “他昏迷着被百里安禾带走了,在哪我可不知道。”   秋凉听后直摇头,百里安禾为什么这样,既然不想她嫁给宋子念那为何不能娶她,说一句娶她真的这么难吗?   这时候,宋子宁看到这样的秋凉,梨花带雨,衣襟半解,突然生出了一种想要与她共度春宵的念头,也许是被鬼迷了心窍,他小心翼翼的走到秋凉身边,长腿一迈,虚跨在她身上开始亲她的脖子。   秋凉恶心至极,但用尽全身力气她也只能动动手指。正在她想办法逃脱之时,一道白光闪现在眼前,宋子宁在顷刻间被甩了出去,撞到墙壁“嘭”的一声落在地上。   “宋子宁,你不想活了吗?!”百里安禾长身玉立,眸光凛冽的怒斥宋子宁。随后立即走到秋凉身边询问她的状况,只是秋凉眼睛一闭显然不想看他。   宋子宁单手支撑着身体,从地上摇摇晃晃的站起,捂着胸口问道:“是你,你怎么会来?”   百里安禾衣袖翩飞,宋子宁手腕上的琉璃珠立刻飞到了他的手上。   “这珠子是你想戴就能戴的吗?上面有我的仙气,一旦它离开凉儿身边,我便会知晓。”说着亲自将琉璃珠又戴在了秋凉的手上,只不过秋凉恢复元气还需要过一会时间。   “呵呵,这样啊,不过.....”说时迟那时快,宋子宁眼眸精光,射出一道暗器。   百里安禾只轻轻挥了挥衣袖,这暗器便应声而落。在宋子宁第二次射出暗器之时,暗器射偏撞到墙之后又回旋到了宋子宁身上,宋子宁眼睛一瞪,立刻断气。   这暗器威力如此之大,在一个折回后还能使人断气?百里安禾不禁犹疑,他近身查看,不料宋子宁突然睁眼,想要暗算百里安禾,可那根本就是痴人说梦。也许宋子宁自己也明白,所以他这个只是个虚招,在使出虚招的同时他也射出一个朝着秋凉的方向。   其实无论怎样,百里安禾都可以挡掉所有的暗器,只是让人没想到的是,在他之前宋子念会突然从外面冲进来替秋凉挡下那致命的一击。原来,在百里安禾赶来之际,宋子念也跟着赶了过来。   与此同时宋子宁耗尽了最后的力气,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怕是真正的断了气。   而此时的秋凉也刚好恢复了元气,她双手颤抖的扶起为他挡暗器的宋子念,她想把他扶到椅子上,可是宋子念早已奄奄一息就如一滩软泥,怎么坐也坐不住。   “凉儿。”看到这一幕,百里安禾也是相当的自责。   “你走开!不要过来。”秋凉连看也没有看一眼百里安禾,便扶着宋子念消失在了百里安禾的眼里。   秋凉把宋子念带到了情落的面前,躺在床上的宋子念毫无声息,坐在床沿的情落面色惨白如纸,一瞬间仿佛老了十几岁,眼泪就像水滴一样一滴接着一滴的滴落在她的手心。   “对不起,情落,这都怪我。”   “这就是命,是我和他的命。不怪任何人。”情落轻声呢喃,轻的让秋凉恍若未闻,最后只剩一声叹息。   秋凉以为,她这辈子再也不会回去太原仙山,不会再见百里安禾,可是世事总是那么的让人难以预料,命运偏偏要折磨你个遍体鳞伤后才肯罢休。   一天后,情落急匆匆的敲着秋凉的房门,秋凉一开门,她气都没喘匀就拉着秋凉往她那走,脸色明显好了许多。   “怎么了,情落。”   “子,子念他活过来了!”   怎么可能,他都断气一天了,想要复活,更本毫无可能。除非......秋凉心脏狠狠的一抽,加快脚步赶到了情落的房间。   在看到活生生的宋子念出现在她的面前的时候,秋凉立即浑身僵硬,不会的不会的。她害怕的伸手按上宋子念的心脏,接触的那一瞬间,她整个人就如被雷击一样的痛,真的是.........不可以,绝对不可以,秋凉夺门而出,眼泪飘洒在空中。   “楼主,你怎么了?!”情落大声喊道,回应她的只有秋凉遗落在空中的眼泪。   秋凉寻遍太原仙山的每一个角落,却怎么也找不到百里安禾的踪迹,她不死心,安禾绝对不会离开她的。   “安禾,你在哪?!”   “安禾,你别躲着了。”   “安禾,安禾!你出来啊!我求求你出来好不好!”   “百里安禾!只要你出来,我就好好的待在你的身边在也不离开了!安禾,求求你,让我看看你,在我眼里什么都没有你重要,你到底在哪,出来好不好。”   秋凉喊得歇斯底里,嗓子已然沙哑,她整个人瘫倒在地,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没有变都是原来的样子,沾染了安禾的仙气,生长的郁郁葱葱。可是,那个她最熟悉最爱的人呢,为什么要离开她......   “安禾.....”心灰意冷间,秋凉似乎想到了什么,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自言自语,“对,对,安禾不在这,他一定在他的师哥路休那里,一定是这样的,安禾他......一定没事的。”   秋凉努力的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那可能是她这辈子最难看的一个笑容了。   她猜的没错,百里安禾果然是在路休那里。   可是他再也不是那个会轻唤她凉儿的人了,再也不会温柔的看着她微笑,再也不能陪在她左右了。他就那样安静的躺在水晶棺里,双唇紧紧的闭着。秋凉多么希望能再听到他的声音,哪怕是责骂她的话。可是现在,一都只能是奢求了。   “路休师哥,你让我进去看看安禾好不好。”   路休在门前挡住,视线瞥了一眼屋内的百里安禾。脸色一黑,冰冷的说道:“他牺牲自己保住了你爱的人的性命,我想你此刻不应该快乐的和你爱的人在一起吗?来这做什么。他没死,只是会长久昏睡,永远醒不过来。   他说过,他不想让你恨他。在他最后闭上眼睛的时候,他说他很爱你,他很后悔没能让你永远幸福。你知道为什么他不愿意娶你吗?”路休突然一下子放大嗓音,“那是因为他是仙身,他娶谁便会折了谁的寿!就算你是灵兽也不例外,他怎么可能让你的生命一天天的流逝!......所以,离开吧,我想他不会愿意看到你哭哭啼啼的出现在他面前的。”   是这样吗?为什么,百里安禾你为什么不说,为什么要这样,留我一个人在这世上真的是你想看到的吗?秋凉不停的敲打着自己的心脏,它正在受着煎熬,痛的不像话。   “噗通”一声秋凉跪倒在了路休的面前。   “求你,求你,让我看看他。”   “不行,滚回你的爱人身边去。”   “求求你,求.....”秋凉低眉顺眼,突然手上酝酿出一圈光圈向路休的双脚袭去。   “你,你干什么,我怎么动不了了!”路休上身胡乱挥舞着,双脚却是寸步难移。   “对不起了路休,这是安禾教我的禁锢术,你解不了的。我......我不会让他长眠不醒的!”   “你要做什么!千万别!你要是那样救他你会死的!他醒来非得宰了我不可!”   “咻”秋凉又射出一道寒光,路休便立即哑口无言,只是额头上多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安禾.......秋凉打开水晶棺,探手触碰百里安禾的身体,还是温温的,还可以闻到那股他独特的清香,真好。坐在水晶棺的外面,秋凉陪着百里安禾足足聊了半个钟头,半个钟头过后,秋凉留恋的看着他,多么希望能再听他笑着唤自己一声凉儿。   唉......此生在无可能了......秋凉将头低下,缓缓的靠近百里安禾的嘴唇,施展真气把元丹渡到他的嘴里,看着他吞下自己的元丹,秋凉笑了,笑的很开心也笑的很凄凉,笑着笑着她发现自己正在一点一点慢慢的消失,但她无怨无悔,直到她消失的没有踪迹,她也依然是笑着的.........   一切归于平静之后,只剩下掉落在水晶棺里的琉璃珠。 ☆、完美   墓园里,苏黎是笑着睁开眼睛的,可却是满脸的泪水。她想起来了,她想起了所有的一切,原来她就是秋凉,原来安禾就是转世的百里安禾。原来这只是个循环而已。   苏黎的心脏还在隐隐作痛,不,现在应该说秋凉的心脏还在隐隐作痛。   “你想起来了吧,看看我是谁?”路哥一副阴阳怪气的表情问着秋凉。   “当然,我全都想起来了。情落。”   “你叫我啥?”   “开玩笑的,路休。”   “嘿,看这说话模样,果然秋凉回来了,这不挺好的,安禾还阻止我不让你恢复记忆。”路哥泪光闪烁。   “为什么?”   “还不是怕你想起前世那些伤心事,他间接害死了要和你成亲的人,怕你难过。”   秋凉沉默,她爱的人从来是他,她从来没有爱过别人。   “想什么呢?”   “没事,走吧,去医院。等等。”秋凉回头,走到了夏南初的墓碑前,深深的鞠了一躬。   “你真的还忘不了这小子?”路休疑问。   “说什么呢,其实你今天不来,我也打算回去陪安禾,来这里只是.......和南初做最后的道别。”   听了秋凉的话,路休的心里真不是滋味,原来他误会了当时的苏黎,还以为她宁愿陪着一个死人也不愿意陪着安禾。唉,看来老天冥冥之中注定要让秋凉恢复前世的记忆。   在回医院的路上,路休像秋凉讲述了前世她死后的事。原来,安禾没有马上的醒来,而是过了十天之后才渐渐的醒转。醒来之后得知秋凉为救他而死后,安禾并没有如路休所想的那样会宰了路休。   相反的,他一言不发的将琉璃珠和夕凉玉塞到路休的手里,自己却转身随着秋凉投胎去了,他将自己满身的仙气全部输给了孟婆,才换来不喝孟婆汤,要找到秋凉他绝对不能失去记忆。不过他还是迟到了十天,所以在这一世,他们的生日相差十天。   而路休,他不知道在那片地等了多久,从古至今,那片地上存在过茶馆,画馆,古董店到现在的咖啡馆。路休并不知道能不能等来他们,他只是年复一年的在那里守候。终于有一天,一个小男孩闯进了咖啡馆,路休知道,他等的人终于来了。   “路休,你来找我的时候,安禾他怎么样了?”秋凉迈进医院,担心的问道。   “快死了。”   秋凉停住脚步,满脸无语的看着路休,她记得她离开的时候,安禾还好好的。   “哎呀,好了,我夸大了,他就是病情有点不稳定而已。”   “这还差不多。”秋凉撇下路休,快步走到XXX病房。   安禾正安然的躺在病床上,眼睛依旧还是死灰一般的看着窗外的那些鸟,听到声响也没有要转过头来的意思,直到秋凉轻咳出声,他的眼睛突然有了一丝色彩。   秋凉站到他的面前,恍如隔世。路休很识相的退了出去,病房里只剩他们两人。   “阿黎,你回来了。”安禾声音沙哑,这半个月来,他没有说过一句话。   有了前世的记忆,秋凉看着安禾更多了一种心痛的感觉,虽然是夏南初的脸,但是那样的眼神在秋凉的记忆深处被挖掘出来,侵蚀着她的内心,看着看着她又留下了两行眼泪。   安禾错愕,只有秋凉才会那样的看他,他在怀疑自己是否看错,从病床上下来,站到秋凉的面前,随着他心脏的跳动声安禾一字一句的问道:“你是凉儿?”   他在等着秋凉开口,他又害怕是自己的错觉,如果她只是苏黎,那他又该怎么解释凉儿是谁。   “自古以来太原仙山有一位仙人,名唤百里安禾。他孑然一身,从不踏足凡尘俗世,但身边却总跟着一只美丽的灵兽。此灵兽是他在山间所救,娇俏可爱颇具灵气却极为粘人,从不离开百里安禾半步。”   “你.....真的是凉儿.....”安禾紧紧的把秋凉拥入怀里,双手止不住的颤抖。   “是我。”秋凉也紧紧的回抱着安禾,泪流满面。   “别哭,对不起,让你想起前世那些事,对不起。”   没有,秋凉一个劲的摇头:“没有,没有伤心事。前世,今生你都是我最爱的人。是我的错,我不该气你的,宋子念他是情落的爱人。我没有爱过他,从始至终我们只是在演戏,我只是想听一句你爱我你会娶我而已。如果你早说出不能娶我的原因,我又怎么会......喜欢我就说嘛,还要遮遮掩掩的。”   “凉儿,我.....”   “没事了,安禾,都过去了。快到床上去。”扶着安禾躺下,秋凉就在一旁陪着他聊天,就像前世一样,欢欢逸逸的只有他们两个人。   很快的,安禾奇迹般的出院了,整个人都容光焕发。   有句话说的好,人逢喜事精神爽,这不秋凉和安禾决定再结一次婚,以秋凉和安禾的名义。   在这次婚礼之前,安禾又再次进入了整容医院,他要整成自己原来的模样,要不怎么叫做秋凉和安禾的婚礼呢?   从整容医院走出来的那一瞬间,秋凉又再一次泪崩,这张脸........真是让她无比怀念。   “傻瓜,”安禾走近秋凉身旁,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发,笑着说道,“哭什么。”   “哎呀,揉乱了!!”   阳光照射在他们的身上,暖暖的是温馨的颜色,在那般温暖里,秋凉紧紧的缠着安禾的手臂漫步走向远方。   在路休的见证下,他们两人又再一次的步入了婚姻的殿堂,没有过多的华丽和装饰,普普通通的只在真爱的围绕下完成了这个婚礼。秋凉拿出夕凉玉亲手将它挂回安禾的脖子,顺势狠狠的亲了安禾一口,亲完后还一个劲的傻乐。   “安禾,你是喜欢苏黎多一点还是秋凉多一点。”   “不管是谁,是你就好。”   “.........”   此刻的秋凉全身洋溢着幸福的味道,幸福如此,她却始终记得在她还是苏黎时的那个婚礼,那个婚礼上的感动也是现在站在她面前的这个男人给予的,原来从始至终她的幸福都离不开他。   现在她明白了,虽然时光荏苒,但是他们的青春却常在。   两个人相爱,一辈子都是青春。   甚至可以跨越时空,穿越千年,永世不变。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布受天下】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